“我是偶然路过,”罗轩意伸出白皙的手掌拉她起来,“看起来你被欺负了。”
“掌柜的他讹诈我!”苏离雨抹把脸上的泪水,将事情说了两句。
她满脸污泥之下,擦出一道雪白粉嫩的肌肤,罗轩意微微怔了下。
“来人,”他吩咐身后的随从,“去问问怎么回事?是说天黑了,也不能昧着良心做生意!”
几个随从一股脑扑进当铺,不多时拿着苏离雨的天珠出来了,掌柜的也红肿着半边脸,给苏离雨抱拳道歉。
罗轩意看看那颗天珠,对苏离雨说:“小兄弟不像偷窃之辈,但这天珠的确是帝王将相之物,你要想卖了得些银子,还是去他国吧。”
眼看着罗轩意上了华丽的马车离去,苏离雨呆呆目送,半天回过神来,又盯着手里的天珠。
“发财了发财了,这回真的发财了!这天珠居然是帝王将相之物,那岂不价值连城?回头我去别国高价出手,就有资金开诊所了,从此再不受饲马倌的鸟气!
但是第二天,班儿还得继续上,毕竟娘四个下月的生活,全指着这份“高薪”呢。
继续打扫马厩。
今天嬴禛的乌金战马“休班”,苏离雨知道它叫“黑鹰”。
扫完马厩,摸着黑鹰俊俏的鼻子,苏离雨说:“黑鹰啊黑鹰,我活的还不如你呢,你看你,出门穿金戴银,鞍前马后有人伺候,特么像大爷一样,我呢,在黎国是千金大小姐,在21世纪是全科女医生,可这会儿沦落到如此地步,你说是不是造化弄人?”
“噗噗”黑鹰喷了她一脸鼻涕水。
“你是同情我呢还是耻笑我?”苏离雨抹抹脸,黑鹰凑过来,大嘴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么说是同情我,”苏离雨抱住马头呵呵笑,“吧唧”回亲了它一口。
“大胆!”身后有人叫,“大王的黑鹰,你也敢非礼!”
不用回头,是那个该死的饲马倌的“班长”,矮胖子来了。
苏离雨知道此人难缠,急忙拿起扫帚,又开始扫地。
“今天带了几两银子?”矮胖子说,“赶紧孝敬了大爷,否则这事......哼!哼!你懂得!”
“姑......“苏离雨将到口的“姑奶奶”改成“老子”,怒道,“我特么还就不听了,我特么看你就是惯得!”
“小兔崽子还骂人?”矮胖子卷袖子扑过来,苏离雨拉开马步,抡起大扫帚。
“噗!”第一把打脸上,第二把“扫”堂腿。
矮胖子被扫倒在地,杀猪般大叫起来。
副班长瘦高个听到声音跑过来,挥起马鞭去抽苏离雨。
“住手!”一声爆喝镇住了三人。
苏离雨收起扫帚,瘦高个回头,就见侍卫统领寒松策马过来。
“寒大人。”矮胖子和瘦高个一起跪在地上,苏离雨杵着扫把,关公一样站在那里。
“玄王脚下,居然敢勒索下人银两,这是嫌脑袋多余了!”寒松下来战马,厉声怒斥。
“小人不敢,”两个班长叩头如捣蒜,“求寒大人不要告诉玄王啊!否则这脑袋真要搬家了!”
“搬家就免了,”一道寒冽慵懒的声音,“勒索了多少银子,十倍偿还,各掌一百个嘴巴,脑袋就先留着吧。”
两个班长吓破了胆,齐声惊道,“玄王饶命!”
“还不快十倍偿还,各自张嘴!”寒松厉喝。
两个班长手忙脚乱,掏出各自囊中银两,统统倒给了苏离雨。
“天哦!”苏离雨捧着白花花的银子,直勾了眼,“我这两天走了狗屎运,财源广进财运亨通八方来财啊哈哈哈!”
“你,”嬴禛在马背上用马鞭指指苏离雨,“今天随我当差!”
“我?”苏离雨一抖,手里的银子差点儿掉地下,急忙一股脑装进荷包。
这下好了,荷包沉甸甸坠成了布袋,直坠到大腿上了,苏离雨赶忙往上托了托。
嬴禛微微皱了皱剑眉,对寒松吩咐:“照孤王说的做!”策马走了。
苏离雨呆呆看着战马上那道劲挺冷硬的背影,恍惚觉得有些熟悉。
“走吧,苏姑......哦苏先生。”
寒松下来战马,神情恭敬,对着苏离雨微微低头。
“去哪儿?”苏离雨神情戒备,浑身紧张,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小学时期就学过的。
“玄王今天有客人来,”寒松说,“在翠林苑赏马。”
“说了我不会伺候马,”苏离雨面露难色,指指矮胖子,“还是让这俩官儿去吧。”
“他们打完嘴巴子自然要去,”寒松说,“苏先生难不成要抗旨?”
“这我可不敢,”苏离雨急忙摆手,“杀头的事我还是懂的。”
“那就上马吧,”寒松示意一下,过来一个马奴,在苏离雨脚前蹲下身。
“免了,”苏离雨绕过马奴,踩住马镫,握住缰绳,纵身而上。
“苏......先生好身手。”寒松由衷地说。
“毛毛雨,”苏离雨笑,这都暑假里练剩下的活儿好吗?
翠林苑。
这应该是一个“皇家赛马场”,绿荫如锦的草坪上六条赛马道。
不远处豪华的马厩里拦着十几匹高头大马,“黑鹰”也来了,还有腮帮子肿的老高的矮胖子。
葱茏的榕树下搭着幔帐,华盖幢幡,一派庄严奢华。
嬴禛坐在幔帐下的龙椅上,身侧是雕龙画凤的黄花梨大茶台,阳光下反射着金润的光泽。
几十名带刀侍卫在后面列阵排开,四大侍卫寒松、寒柏、寒风、寒冰,则扶剑立在龙椅后侧。
老少宦官们低着头,弓着身,来回穿梭,忙着张罗。
苏离雨在榕树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横竖觉得自己与这里万分不协调。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此时真觉是误入了横店的片场。
但是......
男一号也太帅了吧?
此物只能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苏离雨侧着头,贪婪地偷窥嬴禛。
他著一袭黑缎长袍,金丝线重工绣出五爪天龙,清绝的容颜,金钩铁划的轮廓,顾盼之间,龙睛凤目,王者骄矜,霸气宣然!
这真是神祗一样的男人!
苏离雨心想,传说中的秦王嬴政,也不过如此吧?
嬴禛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盯着他,凌锐的眸光扫来,一下对上了苏离雨花痴的眼神。
嬴禛敛了下眉心。
那该死的女人,又呆又萌又蠢的神情,居然让他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