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二十二年的大年除夕,注定是以不平静结束,这样的佳节,有人阖家团圆有人伤亡,却无人敢在外头乱窜,因为五城兵卫在处处搜寻叛贼,谁都不想大过年的被人拉到大牢里去候审。
越是接近新年子夜,来往大街上的人便越少,有些铺子比如药材铺医馆的早就闭门了,但仍有管事或小二不放心,会前去铺子检查一下门户,以免大过年的被宵小捣了门户,或吐了一摊,要不然新年见着污秽,也是晦气。
春和堂,平日里多半歇在铺子里名唤刘三的伙计便是这检查门户的其中一个,这一检查,好家伙,门锁被拆了,连忙掌灯一看,铺内的药材柜子大开,好些药材不翼而飞。
刘三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嗷的一声叫嚷:“特娘的,招贼了!”
呼声湮没在寂夜中。
有铺子门户紧闭,亦有楼子大开门户,广迎宾客,比如那些声色犬马的销金窟场所。
可也有军户入内搜查,不顾老鸨龟公的阻拦,踢开一个个紧闭的房门,吓得不少在做好事的人当场就萎了。
万春楼,一个军卫经过一个房门,鼻子动了动,领着人踹开了房门。
里面传出一声尖叫。
“军爷,军爷,这是我们的红春姑娘,今晚身子不爽利,不接客人的。”老鸨慌慌张张的扑过来。
里面的人则是煞白着一张脸,捏着裙摆,惊恐地看着他们。
“为什么有血腥味?”领头的军卫看向身后的两人:“进去搜。”
房间什么陈设一目了然,红春哆哆嗦嗦地回道:“军,军爷,奴,奴家天葵来了,正要换洗呢。”
她也顾不得羞意,拉起裙摆,露出雪白的里裤,裆部一片殷红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军卫脸上一黑,另外两个小兵扫了一眼,也觉晦气,对军卫摇了摇头。
“走。”
几人离开,老鸨指了指她,连忙带上门跟上去,今晚这生意不用做喽。
人一离开,红春一扫脸上的慌色,来到窗户前,过了一段时间,看着搜罗的人离开万春楼,便挪开浴桶,拉起地板,露出一个只能容两三人的暗室。
一人从中跳了出来,可不就是宁先生身边的张止,但见他拉出宁先生,而后者,老脸惨白,腹部殷红,染红了衣襟,早已昏迷过去。
窗户那边传来动静,几人一惊,红春走过去,问了一句:“谁?”
“我。”
红春连忙打开,佟千跃了进来,拿着一大包药材,扑到床前:“先生如何了?”
一边问,一边打开包袱,示意张止撕开衣物包扎,红春则是在警戒着,时不时看向床那边一眼,眉尖深锁。
佟千看到伤口,道:“伤口比较深。”
张止咬紧口槽牙,诅咒一声:“该死的,那病秧子,真该把他碎尸万段。”
“人都死了,别说那个了,还得想想接下来该如何。”佟千皱眉道。
谁曾想,那吴大人的孙子会认出先生非他祖父,拿了利器藏身,竟是故作撒娇说想要对先生说几句话,先生一时不忍近身了,却被对方的匕首刺中了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