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兰兰站在夜血身边,第一次见到了明合阿姆。
说实在的,用她现代人审美看过去,明合阿姆并不算是漂亮,但胜在气质温和,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她便朝明合阿姆欠了欠身,温声道:“阿姆保重身体,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节哀顺变什么的,这种话,明合阿姆他们应该也听不懂。
涂山兰兰就用了最简单的词汇。
明合阿姆闻言,朝涂山兰兰看过来。
涂山兰兰身上属于夜血的气息那样浓烈,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就是夜血的伴侣,也没什么好闻的。
明合阿姆双手交错放在胸口,冲涂山兰兰弯了弯腰,“多谢你们前来。”
夜血和涂山兰兰便都没再说什么。
族内的长辈,已经挑选好了下葬的时辰。
没一会儿,就到了吉时。
几个平常和契克族叔一家交好的青年雄性走出来,扛起契克族叔的尸体,在众人的注视下,将尸体抬了出去。
他们选好的吉位,在后面一个偏僻的山坡边上,这里鲜有人至,猎物和植物也不多。
土坑已经刨好,到了这里之后,青年雄性们便将契克族叔的尸体放了进去。
大祭司谷那边也派了两个小祭司过来,站在土坑前,神神道道叽叽咕咕不知道念了什么,很是冗长繁琐。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小祭司站在土坑的两头,从地上抓起来一把土,先扔了进去。
涂山兰兰不懂这是什么操作。
夜血大约是知道她好奇,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解释:“这是净土,可以让族人死后清净,回归神明身侧。”
涂山兰兰扬眉。
夜鹰族和很多族群一样,对神明的力量,有一种疯狂痴迷。
他们把死亡认为,是回到神明身边停训,继续修行。
而净土可以净化掉死人身上生前的一切,让灵魂回归纯净,这样才能回到神明身边。
懂了这一点,涂山兰兰心想,这些远古兽人有时候还真的挺在乎礼仪的。
虽然,在乎的这些礼仪,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她是不相信什么死后灵魂可以回归神明身侧的。
就她个人而言,她觉得这个礼仪,就是安慰安慰活人。
在净土撒下去之后,明合阿姆站在一旁,低声啜泣起来。
涂山兰兰听着那动静,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和一双含着浓重仇恨的眸子撞到了一块。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阿雅。
阿雅站在明合阿姆身边,一双眼睛通红吓人,紧盯着夜血和涂山兰兰,要是眼睛能吃人的话,估计她早就把涂山兰兰和夜血吞了。
当看到涂山兰兰看过来的时候,她朝涂山兰兰龇了龇牙,露出来兽形状态下的两只尖利的獠牙。
涂山兰兰身子一震,被吓了一跳。
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夜血发现她的异常,一手揽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此时阿雅早已收起那一副獠牙,站在明合阿姆身边小声啜泣着。
她好像一夜长大了,演技都提高了不少。
这一番变化,不过是瞬间。
涂山兰兰看得目瞪口呆。
夜血瞥了阿雅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涂山兰兰,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压低声音问:“怎么?”
涂山兰兰舔了一下干燥的唇角,望着夜血,“阿雅……她刚才好凶的看着我们,我觉得她没放下契克族叔的死这件事。”
夜血闻言,蹙了蹙眉,安抚地在涂山兰兰唇角亲了一下,“我知道了,别怕。”
涂山兰兰知道他应该会有所安排,便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继续在他身边站着,等着葬礼结束。兽人族的葬礼,其实并不算复杂。
净土流程结束之后,其他青年雄性便一人上前添了一把土,以为让他一路好走。
夜血是族长,第一个上前添了一把土。
其他人依次跟上。
再后来,有家人做最后的封土,就算结束。
葬礼一结束,夜血就带着涂山兰兰走了。
走的时候,涂山兰兰还是忍不住看了阿雅一眼。
阿雅依旧站在明合阿姆身边,母女俩抱着头哭泣,并没有任何异样。
之前她那凶狠的模样,好像是涂山兰兰眼花看错一般。
但,涂山兰兰肯定自己没看错。
瞥见阿雅那模样,她收回目光,心里还是跳了跳。
总觉得阿雅不怀好意。
涂山兰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夜鹰族一直过得不算太平,有了被害妄想症。
但她觉得,警惕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在回去的路上,她就在想,等回头再做一些匕首出来,用来防身。
就算她一个人类单打独斗,打不死那些兽人族,有个匕首突袭,总能防身,给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吧?
万一误打误撞,命中要害,那还能保命!
这样一想,涂山兰兰立即打定了主意。
必须做匕首!
回去之后她就准备模具!
不过回去之后,她和夜血却先碰上了火烈。
火烈带了十几个青年来,看到夜血和涂山兰兰回来,他先问了一句:“契克族叔今日下葬?”
夜血面无表情地点头。
火烈扬眉:“那我这来了,要不要去看一看?”
涂山兰兰闻言,小声提醒道:“葬礼已经结束了。”
“哦,那真是太不巧了。”火烈温吞的笑:“看来我来晚了。”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涂山兰兰总觉得,他是故意掐着点来的。
夜血扫了他一眼,那目光一下子看透了火烈的想法。
火烈就是故意的。
他可以确定,但他没去拆穿火烈。
火烈被他那一看,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干咳一声。
其实这也不怪他。
他和契克族叔本就没什么往来。
契克族叔给他的感觉和火奇一样,野心大却没有脑子,一味只会思考自己。
当初契克族叔想要争取族长位置的时候,不是没有来求助过邻居火狼族。
彼时火狼族的族长还是火奇的父亲。
也是火烈的父亲。
父亲当时有些看不上契克族叔,当时就没同意。
这件事太久远了,当时火奇年纪还小,怕是不记得了。
火烈比他大了几岁对于当年的事情记得很清楚。
再加上,他一向和夜血私交不错,更没比较参加契克族叔的葬礼。
他只是那样客气一嘴罢了。
再说,他今天过来还有正事。
瞥了一眼身后的青年,火烈说起正事道:“这些都是我带来的,都很可靠,你们不是需要人吗?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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