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府中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位是嬷嬷不是你的奶娘吗?怎么把女儿养成那个样子,莫不是恃宠而骄?”
在叶漫青看来,奶娘这种生物应该是作为半个母亲的存在,眼下却不见得赵玉潇有多尊敬这位奶娘,叶漫青心里疑惑了。
赵玉潇放下了筷子,脸色平缓了许多:“在生孙彩衣以前,孙嬷嬷可是全心全意地对待本王的,自从她生了那个女儿之后,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她身上,越发不把本王看在眼里,如今不过是还尊称着她一句奶娘,若是今后做了出格的事,本王也是照样惩罚不误。”
他们这边正在讨论着的孙嬷嬷,现在只得看着房里的女儿唉声叹气。
孙彩衣只是被打了脸,手脚都没事,此刻还蹦跶得欢,只见她把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给砸到地上,砸得一个稀巴烂,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叶漫青。
“小贱人,都怪这个小贱人!一来就挡了我的路,王爷从来也不见得会喜欢任何一个人,但怎的对她如此维护?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孙彩衣几乎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眼看着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下手了,唯独在门口旁边的一个八宝琉璃瓶的摆设还完好无损。
孙彩衣捋不顺这口气,喘着粗气,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她噔噔噔地走上前去,一把将那八宝琉璃瓶抓住,正想着狠命把这瓶子给砸了,出了心中这口气。
孙嬷嬷眉心突突地跳,这瓶子可是她这屋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啊,摔坏了可不得心疼死。
“住手!”孙嬷嬷大喊一声,然而还是太迟了,只见她女儿把那瓶子往地上一砸,那瓶子瞬间摔了个稀巴烂,看得孙嬷嬷的心都在滴血,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孙彩衣可不知道孙嬷嬷有多心疼,只是觉得还不解气,她过头来冲孙嬷嬷吼道:“娘亲,女儿都快要被人欺负死了,您还不能替女儿出头,女儿打坏一两个花瓶怎么了?您是不宠女儿了吗?连这点事情都要管。”
最心爱的瓶子没了,孙嬷嬷的脾气也腾腾腾地往上涨,她走过去抓住孙彩衣的手,“我一定是太骄纵你了,才把你养成这样的性子,你就算是我的女儿,也不过是一个下人,王妃发落你理所应当,况且还是你做错事在先,王妃没有把你给赶出门去已经是万幸了,你不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地方,还有心情在这跟我发脾气,活该被打!”
“娘!”孙彩衣瞪大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嬷嬷,这位还是她的娘吗?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你不要忘记了,就算你对王爷存着那份心,但是身份低微,就算被王爷看上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正妃,能收你做妾室都是你的造化。”孙嬷嬷恨铁不成钢,却还是给女儿分析利弊。
“可是,娘,我不甘心啊,”孙彩衣流下愤恨的泪水,“表小姐也在府里这么多年了,王爷也从来没看上她,要是王爷一直看不上任何人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看上那叶漫青?就因为她是一个公主吗?”
“你既然提到了表小姐,就该知道洞房花烛夜那晚的事,就连表小姐都在王妃跟前吃了亏,你以为你的身份能比表小姐贵重许多?竟敢做出污蔑王妃的事情来。”
孙彩衣只是一时间被叶漫青气昏了头,怒火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如今听了孙嬷嬷的话,也知道自己娘亲主意更多,给孙嬷嬷倒了杯茶,“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总算劝住了她,孙嬷嬷松了一口气,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茶道:“你若想留在王爷身边,就得让正经的王妃接纳你,表小姐是皇后派来的,从前总以为她才是王妃,没想到反倒被凤华公主领了先。既然如此,你不妨先试着在她跟前做小幅低,我瞧着那位表小姐也还没有歇了这份心思,就让她们两虎相争,你只管从中周旋,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一方,因为任何一人你都得罪不起。”
孙彩衣眼前一亮,“娘,您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啊,如果她们能斗得两败俱伤,最终还不是便宜了我吗。现在那位王妃不是什么好人,府上的那位表小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我就坐山观虎斗,真好。”
“走吧彩衣,咱们该去给表小姐请安了。”孙嬷嬷见女儿已经回过神来,嘴巧也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不一会儿,这心怀鬼胎的母女俩就站到了柳媚面前。
“表小姐,先进王府的那位王妃实在是太嚣张了,今日她竟然借着王爷的手打了彩衣,奴婢还听闻在洞房花烛夜那一晚,这位王妃还对您出言不逊呢,如果我们再不行动,恐怕这王府就是这位王妃的天下了啊。”
孙嬷嬷的话柳媚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现在被叶漫青灌了一碗汤药,虽然说已经看过大夫还能讲出话来,不过声音还是嘶哑的厉害。
“她休想!”,本来是一句非常有分量的话,不过从她这破嗓子说出来,却如同铁器摩梭在地板上面的声音,听着让人牙疼。
柳媚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还是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被叶漫青这样欺负。
最让她愤恨的是,表哥竟然还站到了这贱人的身边。
“明日入宫。”柳媚最终下了结论。
孙嬷嬷和孙彩衣对视一眼,心中狂喜,这表小姐终于忍不住要去找皇后娘娘做主了呀,真好,王妃仗着王爷给她撑腰,都嚣张成什么样子了,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来治一治她,她们怎能不高兴呢。
“还是表小姐英明,若是表小姐是这府中的女主人才好呢,表小姐温婉贤淑,不像王妃那样泼辣无礼,这样我们这些下人的好日子才开始呢。”为了让柳媚的意志更加坚决一些,孙嬷嬷又添油加醋加了这一段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