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刚踏进书房,一本书册就迎面朝江博元砸来。
“爹!”江博元堪堪闪开,后怕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躲躲闪闪地走进来,“你老人家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我昨晚不就是稍微喝多了点,忘了回来了么,至于这么生气吗。”
“你昨晚在哪里喝的酒。”江朗沉着脸问道。这会儿气头过去了,他懒得再糟蹋书房里的书了。
“就随便跟朋友找了个地儿,说了您也不知道。”
“你不说就算了,这几日你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上,不要再出门了。”
江博元急了,“凭什么啊。不是,爹,我这是犯了啥事啊,不就喝了点酒么,又不是头一回,怎么就不能出门了,再说了,我明晚还约了朋友要一起喝酒的呢,你不能不让我出去啊。”
“就凭我是你爹!”
“我的爹啊,您这让人坐牢也得给个理由吧,我这跟朋友喝酒而已,一没作奸犯科,二没惹是生非,怎么就突然不让我出门了。”江博元不服,大声嚷嚷道。
“没不让你出门,就这几天的工夫,你给我消停一下,暂时都不要出府了。”
“诶,我的爹诶,我怎么就跟您说不明白呢——”
江朗抬手打断了江博元要说的话,斩钉截铁道:“你不用跟我说明白,我就是通知你最近不要给我出门了,不是跟你商量。你要是敢给我偷偷跑出去,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不是爹,你玩真的啊。”连打断腿的话都说不来了,上次他爹这么威胁他,还是他不肯读书老从学院偷跑的时候,不过这都哪跟哪儿的事了。
“我都这么大了,你还用这招,会不会过时了啊。”
知子莫若父。江朗知道,要只是让下人给这小子传话,估计就左耳进右耳出,他听过回头就立即给忘了,还是得自己耳提面命好好唬上一趟才行。
“办法有用就行,什么过不过时的。十日,你只要安安分分地,给我在府里呆上十日即可,过了这几日,你爱上哪就去哪,我绝不管你。”江朗道。
“可我这明日还约了朋友喝酒呢。”
“让人去传个话,就说去不了,总之从现在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了。还有,你等会儿记得去给你祖母请个安,昨夜你一夜未归,你祖母可是整整担心了一晚。”
“知道了,我过会儿就去给祖母请安。祖母也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儿,留宿在外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江朗额上青筋抖了一下,“你要真想让我们安心,不如早些娶妻成亲,有个人管你了,我们还操这些心做什么。”
又来了。每次不管聊什么,最后都成催他成亲。
“你娘这个月为你相看了几户人家的女儿,你一个都看不中,你娘让我问你,是不是非要让你爹我去为你寻个下凡的仙子,才能入你的眼。”
“啧,我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急的,你们儿子我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有的是小姑娘喜欢,难道还愁讨不到儿媳妇啊。”
“过了年你就二十三了,要是到时候你还没相看中谁,那我跟你娘就直接替你做主了,到时候,你可别又来抱怨爹娘不顾你的想法直接替你做主了。”
江博元笑嘻嘻,道:“不敢不敢,儿子哪敢抱怨爹和娘呢,我保证,这回我一定好好相看,挑出你们最满意的儿媳妇来,你看这行不?”
“反正最近你不能出门,我看啊,干脆让你娘择日替你相看了吧,免得到时候你又跑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江朗吹了吹胡子。
“行行,都听爹和娘的。”江博元连忙讨好嬉笑道。
他才不傻,为这小事跟江朗硬扛上。反正相看归相看,相不中的话,他还是不会娶的。就算他爹和娘逼着,非要帮他娶回个他不中意的女子,大不了他将人好吃好喝地供在那里,至于他自个儿么,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谁也别来管他。说不定,要是他听话乖乖娶了媳妇后,爹娘他们就不会再唠叨管他了。
待江博元走后,江朗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封拆开的信,这是昨晚收到的。
“来人。”
一青衣小厮走了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信是谁送的。”江朗用手指敲了敲书案上的信封问道。
“回老爷,这信是昨晚天刚黑的时候,有人送到府上的。送信的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小童,说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把信送到户部尚书江朗府上的。门房的人打听过了,这小童是京城本地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如此说来,这送信之人并不想让他知晓身份。
他望着手里的信,心里犯了了嘀咕。这信里说他与二皇子合谋私制烟花的事发了,二皇子要让他做替死鬼,这话究竟能不能信。若这信是真的,那这送信之人又是何人,怎么会知道这事情这么详细。
再看看朝上的风向吧。昨日虽然朝上突然有人弹劾他,但到底只是猜测,并无确凿的证据,否则他现在早就已经在牢里了。
不过虽只是猜疑,但他到底还是多出了个心眼。
“退下吧,还有,让人盯住少爷,这十日都不能让他出门。”江朗道。
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还是别让博元出门了。他只有江博元一个儿子,二皇子那边若真是要对付自己的话,自己手里有对方想要的东西,应是不会轻易下手。怕就怕对方会从博元的身上下手。
“是,老爷。”青衣小厮领命退下。
这边,江博元刚从江老夫人那边出来,就被江夫人派来守在外面的人给叫到了屋里谈话。
“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喝醉留宿外头,不告诉家里了。”与其等着被训,不如主动认错。江博元决定主动出击,在江夫人话没说出来就先自个儿认错。
江夫人嫌恶地扇了扇鼻子,“我叫你过来,不是说你喝酒这事的。”
江博元一喜,“那是什么事?”他翘起个二郎腿,拿了点桌上的瓜果边吃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