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心上人偏心地宠爱着,百里奕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一只装满了水的罐子,满满当当。
怎么办,他不想放开这只手了。可是未来丈母娘还在这里,就是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丈母娘的面放肆啊。
百里奕压下心里刚冒出的旖旎念头,将人小心翼翼扶下了马车后,就立即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手,老老实实站好,恭敬等着楚妃从马车上下来。
“逸王何必亲自出门迎接。”楚妃道。
百里奕道:“楚妃娘娘和长宁公主大驾光临,奕,不敢怠慢。外面风大,娘娘和公主里边请。”
踏入太和殿的大门时,青石板路上的雪被人清了雪,只是路两旁还堆着被铲起的雪,这雪夹杂这树叶灰尘,应是宫人今早刚扫出来的。
长乐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李老太医。原来太医院负责给百里奕看诊的太医,竟是李德正。想来也是,李太医擅解毒,百里奕这回受的伤不重,厉害的是那伤人刀上的毒药。皇上让李太医治病,倒也合情合理。
楚妃与长乐到这太和殿外时,李太医刚替逸王看完诊。
“李太医,逸王这伤如何了?”楚妃问道。
虽逸王在路上再三说道,他手臂上的伤已无大碍,但楚妃还是有些不放心,要多问一句太医才行。毕竟这是她的未来女婿,长宁下半辈子的幸福安宁可都托付在此人身上了。
李太医连忙行礼,道:“回娘娘的话,逸王殿下的刀伤已无大碍,只是体内的余毒尚未清完,还需调养些时日,才能彻底康复。”
“宁儿,”楚妃看了眼长乐,又看了眼一旁乖巧站着一动不动的百里奕,道:“你与逸王去别处走走吧,母妃还有些问题,要请教一下李太医。”
待两人走得看不见影子后,楚妃才问李太医,道:“李太医,你老实跟本宫讲讲,逸王这毒,到底对身子有没有影响。”
“娘娘,逸王所中之毒名为附骨,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药,寻常人若是中了这毒,不出一日,就要毒发身亡。幸好逸王所中药量极少,只沾到些许皮肤,而且逸王武功高强,当即用内力止住了手臂的血,所以这毒,才没有那么快发作。现微臣每日替逸王施针解毒,这毒已解得七七八八,逸王只要再服用个十几日的解毒药方,这毒就算是彻底清了,不会有所残留,娘娘尽可放心。”李太医道。
“那……”这话楚妃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女儿,她还是豁出去,厚着脸多问了一句:“逸王这毒解了后,以后对子嗣有无影响。”
“这——”李老太医一愣,没想到楚妃问的是这事。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娘娘无需担心,待逸王服完这十几日的解毒方子,微臣还会再为他开调养身子的药方,保证逸王身子无大碍。”李太医不由笑道。
楚妃略觉尴尬,自己这个问题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可长宁毕竟是去和亲的公主,要是逸王身子有损,今后难有子嗣,长宁孤身一人在燕国,连个可以傍身依靠的子女都没有,这往后的日子要如何挨过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那就有劳李太医了。”楚妃颔首道,“本宫让人备了些东西给逸王,还麻烦李太医替我看看这单子上面的药材,可有何不妥?哪些是逸王不能服用的?”
宫女忙将礼单拿了出来,让李太医看一眼。
李太医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药材,摸了摸胡子,道:“这些都是温补滋养的名贵药材,现在逸王还要服用解毒方子,这些药材,暂时是吃不得。不过待以后毒清了以后,调养身子倒是可以用得上,这些可都是好药。”
“有劳太医了,本宫这就让人记下。”
躲在后面偷听的两人,这才缩回了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太和殿内的宫人只清了宫门的雪,却并未扫去院中的雪,整座宫殿一片银装素裹。两人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都是踩在雪上的“咯吱”声响,分外安静。
天上还飘着细碎的雪花,青梅和小桃远远跟在两人身后,打伞的任务就到了百里奕手里。
百里奕撑着伞,想到刚才的画面,忽然开口笑道:“原来丈母娘是担心我不行,会耽误萱儿你啊。”
长乐面色微红,怎么都没想到,楚妃找李太医竟是问的这种问题。
“不过,我行不行的,萱儿不是最清楚么。”百里奕语气中颇有些得意道。
“我、我怎么可能清楚,这、这关我何事!”长乐急忙辩道,脸像煮熟了一般发红。
“是、是,”百里奕哄小孩儿似的道:“萱儿还小,自是不懂的。”话尾一转,他俯下身子,靠在长乐耳边,轻笑道:“等萱儿再长大些,就都知道了。”
明明隔着面具,可长乐却还是觉得对方话尾的热气打到了她的耳边。
“流氓!”长乐再次被百里奕的不要脸给震惊了。
百里奕委屈巴巴道:“可我只对萱儿一人流氓,谁让我心悦你呢。”
“圣人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行!”长乐急冲冲道,她今日还真就非要给这不要脸的臭小子教一教,让他别整天光想着那档子流氓事。
“那圣人还说,食色,性也呢。”百里奕不服道。
“这话不是圣人说的。”
“我觉得这话说得不错,管他是不是圣人说的。”
“你!”
“反正我书读的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种文采出众,才华横溢的才子,萱儿是不是对我失望了?”百里奕眨巴着他湿漉漉的小狗眼,盯着长乐问道。
长乐再次败了。“我没有。”长乐道。
不管你是凤奕,还是百里奕,你就是你,不用与别人比较。真爱上一个人后,长乐才明白,原来心悦一人,只需这人是他,而不是如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