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
女人不解,她的心情不太好。“泽拉夫,她到底哪里不一样。”
“我说她长得很像我死去的奶奶,你会信吗?”
娜禄一双美眸睁的大大的,好半天回不过神,看向被他放入怀里的发簪。“这、这”
“这你也信?”泽雷夫放声大笑了起来。
娜禄气恼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又欺负我!”
长得像人家奶奶的时柚,浑然不觉自己的危机在无形中已经被化解。谁能想到,八百年前大街上被抢的钱还能为她买下一条命。
她正盘算着怎么把自己关进监狱里。
两人坐在石墩子上,前面摆着栗子糕,时柚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人:“哥,里面环境怎么样?”
“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那隐私这一块?”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可以对一切事物持有怀疑的态度,但你可以永远相信光明圣殿的监狱。”
“好兄弟,那我进去体验几天,还要有劳你照顾。”
“好说,大家都是邻居,缺什么少什么跟哥说。里面有空房间自己喜欢那个挑就是了,就算里面有人,哥也给你换。”
时柚感动的无以复加,三天两头送的点心还是少了,等躲过这一劫,她要大摆宴席庆祝。
毕竟,她是不愿意做举报优妮寻求保护的蠢事的,优妮是她朋友,那么单纯一个小姑娘,而且她不觉得光明圣殿会出手保护她。
“你们好。”
一号监狱是一层,百来个牢房关押的都是些轻犯,平时她过来串门跟几个也聊得挺熟了。
这只是一些爱聊的,也有高冷的。
无聊的时候,就跟优妮搬着椅子往里边一坐,听他们讲一些外面犯罪的事,跟现场版道德与法治一样惊险刺激,尤其是最后落网那段最大快人心。
比如111,一牢房的十一号监狱,关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一瞥一笑都动人心神,你问她犯得什么罪,人家就扬起下巴:“我最大的罪过就是美丽。”
时柚心想这世界没一个正常人的时候,进来的大哥才告诉她,这个女人叫红,曾经也是良家少女,因为太清高,再加上美丽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
最后喜欢了很久的青梅竹马娶了别的女人,便自甘堕落,把自己祸祸到监狱来了。
“光明圣殿的监狱原来什么人都关啊?”
大哥一瞪眼:“那不能啊,光明圣殿戒律森严,七大律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女人勾搭了三位已婚骑士,让他们破了‘忠诚’这一戒,被处了绞刑,你说她有没有罪?”
时柚脸色微变:“美丽,还真是她最大的罪过了。”
人比人气死人,她以前想嫁骑士一个都捞不到。
这人竟然一下三个,还是已婚的,美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这么任性吗!
时柚觉得一号监狱不安全,保险起见,她还是往里走走,一路下到地下六层,看到七号狱的牌子,就这了!
挑了个四周没人,光线多点的地方,就这么把自己送了进去。
出来前还交代优妮,她朋友来的时候要说她已经离开圣殿了。优妮也很配合的点头,她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时柚没白疼她。
两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就等着人来杀。
地下六层除了长生烛的光,没有自然光源,黑暗笼罩大部分的地方,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更别提区分白天黑夜了。
这里很少有人来,看守也没关她,前面的小门一推就开了,时柚随时可以出去。
直到在这里捂白了皮肤,也没等来杀手,要不是直到优妮的性格,时柚还以为自己被骗了。
不过,杀手没来,一直盼着心上人来接的优妮一定很伤心吧那个迷糊一直想回家。
这天,吃完午饭后。
时柚在里面哼着歌,寂静的黑胡同里响起回音,仿佛就关着她一个。
突然听到别的的动静。
时柚的耳朵竖起来,根据经验,这和守卫进来的动静不一样。
她戒备的把门关上,那门‘啪嗒’一下就锁死了,任何从里面使出的力量都会带起电流。
时柚面朝墙壁,蹲成一小团,像一只被抛弃的仓鼠,没粮没水没跑轮,可怜巴巴的。
她本人不这么觉得,她只是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米洛迪斯刚一走进来,一号狱的氛围就变了,平常那些跟死人一样的,各间的犯人,喉咙里发出或凶狠,或求饶的低吼声。
在寂静的地方此起彼伏的响起,就像是地狱一样。
时柚听的毛骨茸然,这些人还活着啊,她最少进来蹲了五六天了,都没觉得里面有活人。
这都被折磨成啥样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就像被剥去了人性的皮,轮为黑暗中的野兽。
什么?
她这些天都是和这样的‘人’在一个黑胡同里的吗?
心里膈应的难受,还有点想吐。
米洛迪斯原本是来提审犯人的,经过的时候,他脚步微顿,两三秒后才转过了身。“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谁把你关进来的。”
时柚又往墙里边挪了挪,不想搭理他。
米洛迪斯现在已经是赫卡的丈夫了,他们婚礼那天,整个光明盛典都飘着艳红的玫瑰花瓣。骑士与玫瑰,光明之下,银色和红色想交错,那画面是绝美充满神圣的。
也是在那天,她跟优妮坐在院子里,喝了两口小酒,到后半夜就呜呜的哭,扒着优妮的脖子,哭诉着赫卡要被猪拱了
那可真是个难忘的一夜。
时柚转过脸,盯着米洛迪斯的银色靴子。“我进来体验下生活。”
外面那几个兄弟都急死了吧,米洛迪斯要来也不会提前通知人。时柚想到这一点,只能补充道:“你别怪他们,我趁他们不注意溜进来的。”
米洛迪斯的眼神冷的渗人,让时柚觉得头顶凉飕飕的。
下一秒就听见他道:“连你都能溜进来,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是看不起谁呢!
“那是什么意思?”
时柚生怕连累了人,想站起来,腿麻了,一屁股又坐回地上。“反正,跟他们没关系,你不能冤枉人。”
她还没解释两句,米洛迪斯就带着一脸的冷色拉开门走了进来,拉开,那门跟个玩具似的,时柚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米洛迪斯把她拽起来就往外走,也没再过问提审犯人的事情。
他个子高,拎着时柚跟拎一捆细白菜似的,时柚只能狼狈的踮着脚,好几次都没踩到地上,难受极了。
外面米洛迪斯的亲信都看傻了。
这不是要提审的人啊,而且大人在干嘛?她竟然亲手抓着一个女人!
破天荒了。
米洛迪斯那清冷残忍的性子,不是在折磨人,就是在折磨人的路上。哪像现在,明明脸色阴沉是生气的征兆,手上动作又适当的放轻,一副生怕不小心捏死那人的样子。
那女人还不知足,在后面骂骂咧咧的。
“米洛迪斯你干什么,疼,我自己会走,我脚还麻着,你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去看医生好吗,我又不会治病”
米洛迪斯一个眼神看过去,时柚立刻老实了。
重见阳光后,她的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光线遮住眼前一片阴霾,花草的香味格外清晰,除此之外还有米洛迪斯身上的气息,霸道的把她缠绕在其中。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就看到米洛迪斯垂眸问道:“上次脚上的伤好了?”
“早就好了。”
光明圣殿的药是很好的,太久没见到米洛迪斯,时柚还以为他把她忘了。
有了光。
时柚抬头也一同看到了男人的疲惫,心中疑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她反应很快的捂住嘴,笑的眉眼弯弯。
忍住,不能笑。
时柚你给我憋住了!
米洛迪斯挑眉,银白的发从肩头垂下一缕。“笑什么?”
她的话音中都带着笑意。“没有,你要是少把心思放在折磨人上面,平时多锻炼身体,也不会这样了。”
“怎样?”
“一脸被掏空的样子。”
被掏空的米洛迪斯抬手,时柚本能的缩起脖子后退,看到他将手放在太阳穴上才松了一口气。
米洛迪斯算是看清楚了,时柚典型的蹬鼻子上脸,你凶她的时候怕的掉眼泪,几天不管她,那股子莫名的自信就又支棱起来了。
想教训她一下,刚把手放下,趁其不备拢住她的后脑勺,力道又在碰到她的那一瞬间轻了下来,一个呼吸的功夫,人就在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