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也看透了其中曲折。
如果真的是绑架索要赎金,不会等这么久才联系厉家要钱。
而且现在公布绑匪要赎金,想必也是厉司临和凌岩最后的挣扎了。
看来,上次厉司临和凌岩放狗试她得到结果后,这两人就在憋这一局。
云珞看了一眼旁边楚容,道,“所以我提醒你,别被这二人盯上。”
单单是其中一个,都难缠得要命,更何况是两人联合搞事情。
连她都差点被忽悠了。
楚容也收起了望远镜,见云珞没有要走的意思,干脆还摘下眼镜看向对面的村庄方向。
她的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楚容忍不住开口,“老师,四爷对你一往情深,小荣也很想你,既然他们都知道你还活着,你是不是也不用再躲着了?四爷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我追问你的下落,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么深情的男人,仅凭当初的一点线索就跟进这么久。
明明他们都已经彻底接受云珞已经死亡的事情,可是厉司临硬是因为厉向荣闻到熟悉的味道,就推翻了曾接受的一切,然后彻底相信自己的妻子还活着。
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执着,甚至不惜演了这么一场瞒天过海的戏。
全都是他难以言说的深情。
听了楚容的话,云珞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她垂下眼眸,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的手腕,用力的仿佛要将自己的手腕捏碎。
忽然,扯下了自己的黑色手套,将衣袖往上推,手腕处长了一圈泛着光的甲片。
这些年,她一直的做实验,一直在配置抑制剂企图救治自己,但是都没有成功。
不仅如此,她身体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试验药剂的缘故,她发了胖,整个人显得臃肿。
而且,她身体持续异变,长出了这种野兽才有的甲片。
虽然身上的蛇毒阴差阳错的解了,可是生化实验对身体的改变没有抑制剂,没有解药,她的未来依旧是未知。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失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亡。
而这五年来支撑她的,全是心中的那股执念。
她想回来,这里有她的爱人,有她的孩子,有她的一切。
所以即便前路渺茫,她也不曾放弃。
可是……
云珞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心脏,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令她生出一抹恼怒。
忽然,右手的手指抠住左手手腕的一块甲片,一个用力,生生扒下来一片。
瞬间鲜血淋漓。
楚容见了,赶紧从包里拿出纱布,替她包扎,“老师,你这又是何苦!”
她知道云珞的体质,所有的疼痛都是翻倍成双的。
长在她身上的甲片连着血肉,这样生生拔下来,光是看着都好疼。
云珞却全然不在乎,而是咬着后槽牙沉声道,“我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去见他和小荣?”
她也很想他们,可是她不能。
如果最终她也配置不出解药或者抑制剂,她还是会失控,还是会死。
那些关心她的人已经为她伤心了一次,她宁愿让他们都接受她已经死了,也不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伤心。
楚容很快帮云珞包扎好,并且安慰,“老师你医术这么好,我们还有最专业的研究团队,你会好起来的。”
云珞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
地上的草木上,滴了不少她的血液,那枚被她拔下来的甲片,就粘在一片大叶子上。
云珞将甲片捡起来。
这块甲片有小半个手掌那么大,像是水滴状,看起来,晶莹剔透,很绚烂。
忽的,云珞笑了,“这么坚硬的东西,打磨成小飞刀,应该很好用。”
将甲片握在手中,云珞重新戴上眼镜,招呼楚容,“小容,走了。”
楚容跟上去。
两人回到了平房里。
楚容担忧的说,“四爷闹这么大的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他能搞定。”云珞道。
厉司临敢搞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收得了场的。
而且厉司临不会让云含语和南荣航举行不了婚礼。
当然,结果如云珞所料。
厉向荣失踪又僵持了两日,她没有出现,厉司临和凌岩不能在继续胡闹,于是又演了一场戏,接回了厉向荣。
厉向荣毫发无损。
厉家和云家松了一口气。
云含语和南荣航的婚礼照常举行。
云珞想着已经回来了,便也没有急着离开。
她也想看着妹妹云含语出嫁的场景。
而且她现在胖成了球,除了楚容,也不会有人认得出她。
楚容也假装回来,出现在了乔西冽的视线里。
然后她听说,厉司临的将自己儿子藏起的事情被厉家知道了,受了罚,挨了好几鞭子。
但他具体是怎么交代的,楚容不得而知。
很快,就到了元旦这天。
云含语和南荣航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在京都最豪华的至尊酒店举行,盛世而浩大。
楚容跟着乔西冽一同到来。
这也是楚容难得的一次刻意打扮,就连乔西冽都意外。
这是他认识楚容以来,除了之前拍婚纱,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打扮,连衣服都是专门出去买了一套。
楚容本就生得娇俏玲珑,稍稍打扮,再化个妆,整个人都惊艳无双。
要不是她的穿着略显低调,乔西冽都要觉得她是来砸场子的。
婚礼尚未开始,新郎和新娘还在一同招呼客人。
乔西冽和楚容到来,乔西冽送上了乔家备上的厚礼,楚容则是将一个精致的画筒递给了云含语,还相当难得的开口祝福,“祝云小姐和南荣先生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平安顺遂一辈子。”
乔西冽,“……”
他身边的女人该不是被人易容成楚容的模样了吧?
今天的楚容特别的不一样。
以往的楚容话少且言简意赅,怎么可能这么去祝福别人?
云含语接过后道谢,“谢谢。”
“不客气。”楚容回应。
随后跟乔西冽一道走到了别处。
乔西冽好奇,“你今天是心情好吗?”
“嗯?”楚容不理解乔西冽为什么这么说。
“你今天跟平日不太一样。”乔西冽顿了顿,说,“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更平易近人。”
“我又不吃人。”楚容笑。
乔西冽勾唇,“我还以为跟我来的不是你。”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