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海恶龙岛,恶龙军驻扎地。
岛中心位置是著名的恶龙宫,恶龙宫中间位置有个院子,离恶龙司令原来住的豪华别苑不远,只有一道高墙相隔,算是恶龙岛给贵宾安排的住所。
皇千重和楚纵横就住在这里。
现在距离上次楚家老爷子寿诞事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个人的伤势都好了,楚纵横脸上缠着的纱布也刚刚揭下。
楚纵横脸上被用纹身针刺上了“丧”和“犬”这样的侮辱性字眼,投奔罗刹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惜一切方式把这耻辱的印记去掉。
现在看来,还算比较成功,只是原本俊朗不凡的脸上留下了一些难看的痕迹。
“我已经受够了!”楚纵横的手重重地拍在房间里一根大理石柱上,忿忿地对皇千重道。
投奔罗刹国,根本不是他的本意,毕竟他曾是华夏东府殿帅,曾亲自率军征讨过恶龙军。
虽然这次战斗让他英名尽毁,但最后的一点儿底线他还想坚守,投奔罗刹国,这不就是投敌吗?
皇千重和罗刹国恶鬼司令、恶龙司令有不浅的交情,但他楚纵横没有。
表面上,他现在享受的是罗刹国的贵宾待遇,但楚纵横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一切是因为他对罗刹国有不小的利用价值,自己现在就是罗刹国手里一个可利用的囚徒。
“眼前的一点屈辱,不过是过眼烟云,须臾的痛苦而已,为什么不能忍受。挺过去,就是你涅槃重生、一雪前耻的时刻!”皇千重以师父的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楚纵横劝诫道。
“涅槃重生?这是叛国,你这是要陷我于不义!”楚纵横对自己一向敬重的师父怒斥。
皇千重居然私自接受了罗刹国的条件:让楚纵横接任恶龙军二号首领。
恶龙军在恶龙司令被斩杀后,群龙无首,这支凶悍的武装一直没有合适的人能镇得住,直到恶鬼司令出面,成为恶龙军新的统领。
但是,恶鬼司令专注另外的事务,恶龙军需要一个人来协助统领,投奔而来的楚纵横当然是绝佳的人选。
和恶龙司令相比,楚纵横除了不及他残暴以外,无论个人战力还是统军能力都在他之上。
不过,罗刹国恶龙军,怎么完全交给一个异国来降者,所以他只能是二号人物,上面必须有恶鬼司令压着他。
楚纵横嗤之以鼻,说白了,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傀儡的身份。
嗟来之食,不受此辱!
“那依你的意思呢?”皇千重冷冷地对楚纵横问道。
这些天来,在这些问题上楚纵横始终没有和他达成共识,准确地说始终和他唱反调。
“回华夏,接受应该接受的一切!”楚纵横回道。
“轰——!”
皇千重的回应更直接,他飞起一脚踹出,以楚纵横的功力,居然被踹得整个身子飞起,重重地砸到了墙上,墙面凹进去半个人形轮廓。
楚纵横自受了这一下,没有运力反抗,所以直接就受了点伤,轻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东府殿帅之名已经被你毁掉,我无所谓,那只是你的身份,不是你这个人。人在,天下就在,你居然打算放弃你自己!”皇千重怒不可遏。
回去接受惩处?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楚纵横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在牢狱中度过,他的生涯将毁于此!
“楚纵横,你是我最大的希望,难道我对你二十多年的培育就这样毁了?”皇千重咆哮,脱口而出才意识到一些不该说的秘密被抖露了出来。
楚纵横怔了一下,目光疑惑。
“二十多年?”
楚纵横拜师皇千重,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七年光景,他突然冒出句二十多年的培育到底什么意思?
看到皇千重闪躲的目光,楚纵横更是意识到了什么,飞身窜到了皇千重的面前。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楚纵横目光瞬间变得犀利,正色对皇千重逼问道。
皇千重知道隐瞒不过去了,索性如实交代。
“你不姓楚,你和楚家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是我二十多年前寻到的一个婴儿,为了让你有个好的成长环境,我设法将你和楚家新生的一个孩子掉包,从此你就成了楚家人。七年前,我主动找到了你,和你成为师徒关系……!”
“延续你的这场棋!”楚纵横直接打断了皇千重的话。
“让我有个好的成长环境,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事实是你看上了楚家的特殊家世,一切都是你的布局。是这样吧?皇千重先生!”楚纵横冷冷地对皇千重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好像很镇定!”皇千重疑惑地道。
楚纵横的心理素质他不怀疑,但一个人在忽然得知自己身世的时候,不应该有这样的淡定。
“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原来是你!”楚纵横道。
进入军中后,严格的体检让楚纵横和楚家的关系大白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楚家人。
但这是他的个人秘密,连楚家人都一无所知,他也曾试图调查自己的身世信息,但并无所获。
皇千重,这个半途才杀出来的师父,他居然始终都没有怀疑过。
“我到底是谁?”
楚纵横冷冷地对皇千重问询他的身世。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当年我抢夺你,看中的不是你来自什么家族,而是你身上的天赋!”皇千重理所当然地道,伸手拍了拍楚纵横的肩膀。
“不重要了,你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任何人和事物都可以牺牲,包括曾经的自己!曾经的你已经死了,你要追寻的东西不应该是他!”
楚纵横牙关紧咬,一双鹰眼中绽放的目光很是复杂,第一次,眼前这个人披上了仇人的狰狞外衣。
他是一个讨厌被人当作棋子操控的人,而皇千重所做的一切恰恰是这样。
“我知道你知道真相后,会对我恨之入骨。不过为师奉劝你,再大的恨暂时放开,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是楚家人,甚至都不是华夏人,何来背叛?”
“恶鬼司令给你考虑时间只剩最后两天了,可以肯定,罗刹国不会把你放回华夏,你拒绝,唯一的结果只能是恶龙军的残酷虐杀,然后扔进罗刹海喂鲨鱼。”皇千重道。
虽然他知道,楚纵横无畏死亡,但是现在,他的顾虑产生了。
至少,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杀死那个姓楚的!”
“为恶龙军同僚报仇,我要先剁掉他的双手!”
“……”
院门外忽然一阵骚动,接着枪声大作,强行将院门炸开了,一群恶龙军蜂拥而入,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