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中律法,父债子偿即便是他们拿走的钱银不能如数归还日后还有他们的妻儿……”
江时和接着往下说下去自己的盘算。
不过——
晏珩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娘毕竟现下已经撒手人寰,当年他娘究竟是遗留下了多少的钱财,这些他都不关心了。
钱财终究只不过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能让当初陷害过他娘的人一一伏法就好!
“既然如此,你也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攀扯,不如这样不能归还的钱财就拿他们的家产田宅来冲当,待到日后晏家人出狱一律不得再踏入清河村半步。”
江时和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第二套处理方案与晏珩道来。
如此,倒也算是不错的主意。
晏珩点了点头他拿着那一份密函反复的看了又看,上面的每一句,一行一字都看的诛心!
这一家上下,全部都串通好了要将他娘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明明都知道那恶妇的所作所为,可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最为可笑的是二两银子就能收买人心堵上他们的嘴。
“还有件事,最近这段时日里你可切忌一定要万事小心些。”
江时和蓦地抬起了眸子,用意之深的看着他。
“我被人盯上了。”
根本不等着江时和开口解释,晏珩就斩钉截铁般的说道。
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知情,只是无缘无故的江时和又一次这么提醒倒是令他不解。
难道说……
“大人可是知道了那些人的行踪,能否告知我一二,我晏珩做事为人向来磊落光明,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好歹我也有个知情的份儿。”晏珩双手抱拳行礼,起身站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江时和低沉问道。
江时和面露难色紧锁着眉头,又是衙门又是晏珩还有杏花村。
这段时间随着天气反复不正常他们面临的事情也是一波三折!
他现下属实是伤神。
不过……
那些人的身份,现下江时和还是没法子直言告知。
没有证据之前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晏珩知道的越多就对于他现在的处境越是危险。
“暂且还不知道下落,不过,敌人在暗处你在明行事小心一些总归是好的,毕竟村里距离这城中甚远我也不能随时派人去保护着你。”
听到了这,晏珩心中已然有数。
背地里确实是有一股势力是冲着他来的,且来势汹汹!
保护他?
晏珩不禁挑起了剑眉,冷蔑一笑:“大人还是将村里百姓的事情处理好便可,至于我,便不劳烦你费心了。”
二人之间的谈话也就到此为止,见着晏珩这就要走。
江时和将人给送到了门外去,走在路上他们又闲聊了几句有一搭没一搭的。
现下他去村里也诸多不便,为了避人耳目更是不能再像先前似的有事无事就去找晏珩小谈小聚。
也不知道现在徐老爷子他们之间的事儿有没有解决。
“家中一切可尚好?”江时和想提徐老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比较得体,只能这般旁敲侧击的问。
“都好。”
晏珩随口应道。
见着晏珩加快了步子朝着衙门外的方向快步走去,江时和思虑再三还是憋不住了开口询问:“只是不知那位徐老现下境况如何?人已年迈上了年纪,又遇上这么一水灾……”
听到江时和竟然忽的提起了徐老爷子,起初晏珩也很是意外,他不禁止住了步子回眸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良久,他才又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都好,家人互相扶持日子勉强也算过得去。”
这般淡然从容的作答,也没见着晏珩说起别的多半是到现在为止徐老爷子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未揭开。
不过——
正是因为江时和的这一番询问,引起了晏珩的重视以及怀疑。
徐老身份不凡一直他都隐隐觉得这位老人来历不一般,相处时的点点滴滴里他也有所怀疑……徐老会不会是……
但一切奈何没有证据。
倘若老爷子真的是他娘家里那边的亲人,晏珩也能欣慰几分。
起码在这世上他还多了一个亲人有所寄托。
今日洽谈后,有一点能够让晏珩笃定!
那便是这江大人和徐老爷子之间一定是旧相识,且关系不一般。
长街上的秦卿本来还计划着他们咋给人家丁老伯送回家去,她合计着他们的小竹筏要是想到杏花村那边去多半是够呛。
忽的,这丁老伯却又在半道上拉着秦卿一番苦言解释:“我忽的想起家里有老亲在这街上,如今想要回去村里只怕是不易,家里的房屋也倒塌住不了人,我就在这和你们散了伙就成!”
“这……”秦卿有几分为难的看着丁老伯,她心底合计着要是就在这直接将人给撇下了,她这回去了之后该如何跟江时和还有晏珩解释。
街角处站着的两个毛头小子眼神互看了一眼,接着快步朝着街尾走去。
“那就这么说,我瞧瞧买点什么东西给我家那老亲送去,空着手总归不大好。”
丁老二说完双手抱拳作揖表示对秦卿他们相救的感激。
忽然就在这节骨眼上,小兜宝儿眼睛瞪得浑圆老大像是两粒儿大葡萄似的,他嘴里还在嘀咕着:“糟了糟了!胖胖,我们的小竹筏小竹筏没了这可咋回去哇!”
小竹筏,没了?
秦卿合计,他们走的时候还专门将那小竹筏给藏起来,目的就是害怕万一被什么人看到了顺手牵羊给拿走。
怎么能够就这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这边也顾不得丁老伯的去向,人家都说了要去投奔远亲,难不成秦卿还能将人给拽着拉去官府衙门不成。
衙门的门口,秦卿远远地就看到了晏珩一个人站在。
孤身一人的身影看着还有几分的落寞。
见此景,秦卿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丁老伯说他要去投奔家里的远亲,说什么也不肯跟我回来衙门这……”
亦不知为何,她私下里的观察发觉晏珩的脸色有几分的凝重。
每次都是这般,一来到衙门他和江时和俩人谈话后便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