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得一听感觉声音离得很近并不远,实际上这是在山林子里,原本四周就静谧一片加之有风声音自然也传播的很远。
“那边有人。”
秦卿止住了步子认真的听了听后,回头看着晏珩说道。
人命关天和现在找水源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二人四目相对,不言而喻。
找人!
她从一旁的地上捡了一点干柴火攥在一起,借用了晏珩的火把头将其点燃。
他们手挽着手小心翼翼的顺着声音的方向往前面走着。
“有人吗?”
秦卿试探性的高喊了一声,她还生怕这声音是在下面,万一要是弄错了可就耽误事儿了。
夜半时分四周静的渗人,毛草丛里时不时的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这季节……
秦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上一点防范蛇虫鼠蚁的药了。”
她不说,晏珩还真把这茬忘了。
“等我一下。”他蓦地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只手攥着火把头另一只手在身上摸了摸。
雄黄散就在胸口一侧的口袋里。
瞧见晏珩出门携带的这包雄黄散时,她的眉眼弯弯笑了笑,“你还真行,比我心细多了!”
“哎哟……”
“快来人呐,救命啊。”
前方隐隐的能够听到有人沉重的喘息声。
这人的声音,听着并不怎么熟悉。
“许是外村来咱们村里找水的。”晏珩沉了口气,打量着四周找寻着那人的踪影。
秦卿发觉这声音似乎是从上头传来的,只是碍于这夜色实在是太黑她难以分辨。
他们一边走着晏珩一边跟在身后,将那雄黄散均匀的往她的胳膊手腕,以及脖颈处各擦了些。
“难道你就没有手的嘛。”
兜宝儿暗戳戳的喃喃了一句。
“咋的,人家有相公疼,你羡慕哇。”秦卿的心底美滋滋的,时不时的还会用余光朝着晏珩的方向偷瞄上两眼。
反正现下四周也这么黑。
他根本也察觉不到自己的眼神,对吧!
“你在什么位置?”
晏珩朝着上方,高喊了一声。
似乎是听到有人的声音,受伤者重拾了信念铆足了全身力气高喊道:“往山上走的路上!往上!”
果不其然和她而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这时候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传闻中山里有豺狼虎豹的。
当务之急肯定是以救人为最要紧的了。
风呼呼的刮着,他们迅速的找着往上走的路,片刻也不敢耽搁的走着。
这才没一阵的功夫,秦卿身上黏糊糊一片衣襟紧紧地贴在胸膛。
简直就像是生活在封闭的桑拿房!
这感觉,这滋味儿真是终生难忘了。
山上原本是有一条盘山路的,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
只是可惜长年累月的没人走,路是有的,如今全都被茂密的绿植长满了。
加上晚上实在是太黑,往上越走路越是不好走。
俩人只能紧紧地攥着这路上的树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稍有不慎都有一脚踩空的可能。
“你紧跟着我,别着急慢点走。”
晏珩挽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十指相扣的大手里攥着一手心的汗。
可,他们二人却没一个要将手给撒开的。
换做以前,要给秦卿扔到这深山老林里伸手不见五指,说不害怕那是诓人的!
如今有了晏珩在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这里的草植好像没有枯萎哎,这里的土质里估计是有水份。”秦卿掐了一根树枝上的嫩叶,放在手里搓了搓。
“嘘。”
晏珩突然的转身竖起了手指对她比起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秦卿始料未及。
她还在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呢。
一个不小心便与他撞了个满怀!
两两相望之际,秦卿的心底像是有一只不安分的小鹿飞奔乱撞,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
“没事吧?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晏珩垂下了眼眸,眸光温和的紧盯着怀里的人儿。
秦卿摇头一笑,“我的大脸盘子在你的外衫上印了个印儿!”
她用手戳了戳,本是逗趣儿的举止,哪曾想轻轻地碰到麻衫上那健硕的臂膀时——
晏珩竟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调戏人家作甚,你这个坏胖墩儿!”
兜宝儿漂浮在她的脑中,一个劲儿嬉皮的朝着她吐着舌头。
哈?
这……也算调戏。
还没等秦卿回过神来,前方的少年已经提着火把将路上两侧的杂草用手撸去。
“看着点路。”晏珩埋着头悉心的对她嘱咐道。
“好。”她清脆的一声应道。
越是往上走,那呼救声听起来就越发的逼近。
秦卿和晏珩时不时的还会开口问问那人的方向在何处。
“在这,我在这儿啊……”
老妇的声音沙哑。
“那边好像是有动静。”
秦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北边方向的草丛子里一晃一晃的。
见状,晏珩索性将余下的那小半包的雄黄散都递到了她的手里,还有背篓。
“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过去看看。”
这么危险的地儿,秦卿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晏珩去了?
“不行,我和你一起!”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脚步连跟连的追了上去。
“这地方稍有不慎就要从这坡上跌下去,你站着,别动。”
晏珩神色凝重的望着她,又加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他看了看秦卿又点点头,给了她一记肯定的眼神,转而朝着呼救的方向快步走去。
“老人家,敢问您现在身子还能动弹吗。”
“不……不能,我攥着树杈不敢动,下面土坡松软我怕手一松我就掉下去了……”
站在这个高度听着边上的对话清晰声音也很近。
虽说现下还是看不清楚老妇人的位置,但可以确定的是,人就在这边上掉着呢。
“你小心点,看看要是不好救人的话,我们现在回去村里找帮手。”
秦卿垫着脚努力的将火把高高举起。
晏珩嘴里噙着火折子左右扒拉着树杈往下摸索,将那茂密的树枝扒拉开,这才隐隐的瞧见下面挂着一个人。
枯老的手紧紧地拽着树枝,明显枝丫难以承重还发出阵阵的咔嚓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