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鬼车笑了，甚至有些激动。
这些天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她不是林放，没有任性到可以不管不顾，在妖族最需要她的时候闹脾气。
她只是默默忍着，把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到位。
刚才是她这些天最开心的时候。
鬼车没说一句怨言，转身就要出去安排。
林放却开口拦住了她。
“你不想说什么吗？”
“说什么？”
鬼车不明所以。
“骂我，教育我，抱怨两句？”
林放当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甩手掌柜行为很不对。
但他确实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没这个时间。”
鬼车这话说的很认真。
林放很尴尬。
但同时他的心中也生出一个很奇怪的想法：“你为什么对妖族这么的尽心尽责？”
妖族虽然说是一个种族，但内部结构极其松散，各路妖王也是各自为政，甚至在心性上妖族也相当的自私。
对自己的有好处的任何事情，他们都能做的出来。
鬼车和绝大多数妖族都不同。
她乐于奉献。
只要是对妖族好的，她什么都愿意干。
她是真真正正可以为了这个种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存在。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鬼车。
她愣神了一下。
等回过神的时候，她朝着林放笑了笑，眼神温柔的看着林放眉心的那枚印记。
“当年这枚印记的主人在危急的时刻，把整个妖族都交给了我，我不敢辜负他的期望。”
“我是鬼车，生性凉薄。”
“我从不觉得妖族与我何干，但他的话我听。”
听到这话的林放也愣神了一下。
他呆呆看着鬼车。
片刻。
“所以你的白月光死了，你就继承了他的事业？”
鬼车：“……”
沉默片刻。
她忽然摁住林放肩膀，叹息一声。
“唉！”
林放：“？？？”
下一刻，一股剧痛从他腹部席卷全身，伴随着的是一股巨大的冲击。
林放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布娃娃被直接打飞了。
啪唧！
林放趴在地上。
抬头。
手颤抖举起。
“你竟然谋害本皇，好狠的心肠。”
说完，倒地不起。
鬼车一脸愤懑的拍了拍手，然后走过去，拉起林放一条腿就往走，林放那张脸就在地上蹭啊蹭。
只是走着走着，鬼车忽然笑了起来，摇摇头，脚步都轻快不少。
连带着林放那脸噌的更狠更快了。
……
等林放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辆马车上了。
马车走的很平稳，脚步不算快，可速度快的吓人。
林放：“我在哪？”
林放：“我是谁？”
林放：“我将前往何处？”
他作沉思状。
鬼车：“……”
啪！
又是一巴掌，直接把林放拍下去了。
林放捂着脑袋站起身，很愤怒的说道：“我可是妖皇，要时刻记得尊敬我。”
回应他的却是鬼车的拳头。
林放缩了缩脖子。
“偶尔不尊重一下也可以，我很仁慈的。”
鬼车白了他一眼：“别耍宝了，咱们接下来还有正事。”
林放此时才有空朝外看去，此时他们已经不在北俱芦洲境地，而是西牛贺州，远处浓烟滚滚，人声鼎沸，天空黑云压成，怨声载道。
西牛贺州，乱象将起。
“怎么会这么乱？”
林放皱眉。
这里曾经可是西方净土，是三界中最安全的地方。
额……虽然也不怎么安全，可也不至于这么的混乱才对。
“昔日因，今日果。”
“西牛贺州并非没有乱世，只是佛门不许。”
“之前佛门在的时候，自然能压得下这天灾人祸，可如今佛门没了，之前压着的灾祸，如今自然一起爆发了。”
鬼车对此表现的相当淡漠。
对她来说，这世界上除了妖族，便再无他物了。
“哦！”
林放哦了一声。
他看着下面的人，总觉得应该做些什么。
但如今妖族内部的事情，他都还没有搞定，更别说帮人族平乱了。
他俩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第一站。
“这里是……”
林放看着面前残破的建筑，有些愣神。
鬼车则像是来过一样，径直走入其中，在大殿之中找到两个脏兮兮的小孩。
林放察觉两个小孩是妖怪。
鬼车这个时候才解释：“这里曾经是个富户，大战之后附近出了土匪，把这一家子都杀了，只有这俩小家伙躲了过去。”
说完，她蹲下身伸手去摸俩小家伙。
小家伙起初有些怕的，可感受到鬼车的气息后，就变得温和起来。
妖族以强为尊，弱者天生会去服从强者。
林放没说话。
土匪？
怕是附近的村民吧。
以前有人管着，哪怕眼红也不敢做什么。
现在神仙佛陀死了个干净，道德纲常也该崩坏的差不多了。
他对人性一直都持着悲观态度。
离开之后，俩小家伙依偎在林放身边熟睡，这俩小家伙那是真的脏，而且臭。
林放却耐着性子，忍受着这种煎熬。
鬼车笑了笑。
接下来的路，走的就比较长了。
俩小家伙跟他们混熟了以后，也就变得活泼起来。
这天。
林放正在偷懒。
其中一个小家伙掐着腰，神气无比的问他：“你真的是妖皇吗？”
“怎么？不信啊？”
“可你看起来真的不像啊。”
“我也不想要。”
听到这里，小家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怎么会有人不想要这个位置的啊？”
他虽然年纪小，对妖族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可妖皇是个什么东西，他还是清楚的。
那绝对是三界之中，最强的果位之一，哪怕灵山的佛陀果位也不够看。
林放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小家伙看他不说话，于是开始自说自话。
“我觉得妖皇应该是像鬼车姐姐那样，强大，优雅，能干！”
林放条件反射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不错。”
“有志向。”
“前途不可限量，我看好你小家伙。”
小家伙一脸疑惑：“？？？”
他不明白林放为什么忽然夸他。
而林放还没解释，一个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后脑上。
啪！
林放就趴了。
“能干是吧？？？”
鬼车懂了。
林放秒怂：“我开玩笑的，你看你思想龌龊了吧，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动词，是形容词，真的，不骗你。”
可惜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