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一拍惊堂木,喝问钟文斌:“我不相信,就凭你一个人,你能掀出这么大的风浪!”
钟文斌苦笑着说:“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瞒的?”
慕容清一字一顿地说:“钟文斌,你可得想清楚了,就凭谋害钦差这一条,你得被株连九族。若是有人指使,那么,你就是从犯,按照大宁律,给你量刑就会有所不同。你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考虑家中的妻儿老小吗?!”
钟文斌闭上眼睛,半晌才说:“无人指使,我总不能随意攀污吧?”
慕容清气结,没好气地说:“我且问你,吴州官仓里面的粮食都上哪里去了?”
钟文斌道:“都赈灾了。”
慕容清气极反笑:“吴州官仓的存粮,足够整个承宣省的百姓吃上两年。若这些粮食全都用来赈灾了,百姓们怎么还会挨饿受冻?”
钟文斌沉默不言。
慕容清冷笑道:“你不交代我也能查出来。只是,等我查出来,你可就再也不能从轻量刑了。”
钟文斌干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一旁的差役说:“慕容大人,要不然动刑吧?”
慕容清想了想说:“暂时把他关押在臬司衙门,别让他死了。”
钟文斌签字画押以后,差役将他带了下去。
慕容清走出臬司衙门,就看见陈碧时正一脸沉重在门外等着:“慕容大人,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于大人的尸首找到了。”
慕容清脚下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暖春急忙上前搀扶住慕容清,慕容清忍痛说:“扶我过去看看。”
陈碧时迟疑了一下,说:“慕容大人,您最好还是不要去看了。于大人的尸首在水中浸泡了好几日,已经不成样子了,慕容大人还是不要见为好。”
慕容清蹙眉问:“那你们是如何判定他的身份的呢?”
陈碧时叹了口气说:“他的衣裳还在。他腰间的玉佩和手上戴的戒指也还在。”
慕容清心中将信将疑,陈碧时接着说:“慕容大人,我那天在运河边见了于大人的表妹,已经派人递了消息过去。依慕容大人看,是将于大人的尸首暂时留在承宣,还是送回京城呢?”
慕容清本就被烟灰呛到了,她审了钟文斌许久,此时听闻噩耗,直觉得浑身难受,几乎要支撑不住。她强撑着说:“暂时留在承宣府,确认以后再说吧。”
话音刚落,慕容清就晕了过去。
待慕容清醒过来时,她正在官驿之中。
夏风惊喜地端过来一杯茶,说:“您总算醒了。”
暖春道:“主子,陈大人本来盛情邀请让您去巡抚府去住,我们想着您在驿馆更自在一些,就婉拒了。”
慕容清喝了口水,道:“你们做得对。”
暖春道:“主子,您是不知道,您烧了好几日,高烧不退,我们都吓坏了。还好康大爷来给您看诊,开了药,如今您总算好些了。”
慕容清扶额,居然是董康顺给她开的药。
夏风说:“主子放心,我们做的隐秘,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