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凤听到后不由露出羞愧之色,她这才想起自家的老父亲,年逾六十。
自己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就擅自跑了出来,白白惹他老人家心忧。
一旁的戴湘英知晓自家姐妹的心思,她开口答道。
“我们姐妹也是看你们商量了许久,也没有个结果,云凤担心他那未来的相公此时正在那里被人严刑拷打,便央求着我带她出来先行一步,想要搭救那俞允中。”
司徒平却是笑吟吟地说道。
“凌小姐救人心切我也能理解,但是盲目深入也只会羊入虎口,不若我们先进去喝杯茶水,休息一番,我再带你二人过去那陈府外围稍作查探,要是有机会便将他们二人救出来。”
听到司徒平答应要帮她们后,两位少女连忙拜谢。
最后一行人走进茶摊,找了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就在三人准备将店小二叫来要几份茶水点心的时候,却听到茶摊的另一边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怎么又是你这个老叫花子?!连着三天你怎么也不换换场子,偏要跟我们这家小店过不去?”
“老板说的哪里话,我这不是看你们这家店东西干净。这才过来讨口饭吃,难不成你怕我最后给不起饭钱吗?”
那店老板苦笑着说道:“我看您老人家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值钱的,更别说连个衣兜都没有,即便是有几个铜板又能放在哪里?”
眼前之人靠着一口利舌,连唬带蒙地在他这吃了三天霸王餐。
现在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有钱,这不是当他傻么?
老叫花子听后顿时不乐意地把头撇到一边,冷哼一声。
又将头高高扬起说道:“谁说人吃饭就一定要把钱带在身上?找人过来付钱不是一样可以吗?”
店老板闻言更是把脸皱在了一起,像这种流浪汉,他一年起码也要见过百八十个。
同样的话他都听了不知多少遍,哪会相信这种人还会有什么亲人朋友。
如果真的有,这些人又怎么会落到这幅田地。
看着店老板一脸不信的样子,老叫花子抠了抠鼻子,脏手轻轻一抬说道。
“你瞧,替我付饭钱的人不是来了吗?!”
顺着老叫花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刚刚走进茶摊点的两女一男。
看上去年纪轻轻,衣着打扮倒不似普通人。
叫花子接着说道:“你等会走过去问他们,就说是要替我付饭钱,看他们答不答应。”
司徒平闻言不由抬头看去,却是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的叫花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虽然对方看上去和一般要饭的别无二致,但是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又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仔细看对方的眼睛时,司徒平这才明白那种不一样的感觉是出自哪里。
落魄之人通常分为两种,一种是自惭形秽,不敢直视。
另外一种是放浪形骸,自觉高人一等。
然而这位老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和平静。
尽管一直在和店老板插科打诨,但见其举手投足之间隐隐约约有一种威仪。
“这位老丈人的茶酒钱我就先替他付了,老板莫要与他为难,再准备几道小菜,送他离去吧。”
“看吧,我说这几位小朋友会替我付酒钱,你还还不信!”
老叫花子说着收回手在破烂无比的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接着又从腰间解下来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
“嘿嘿!记得再帮我切二斤牛肉,在这酒葫芦里打上四斤散酒,莫要作假,我这鼻子可是能闻得出来的。”
店老板不由苦着脸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这世道是怎么了,还会有人乱发善心。
待到酒肉打包好之后,那老叫花子左手领着东西。
却把另外一只脏手伸了出来,朝着司徒平晃了晃。
“谢谢这位小友,咱们有缘再见!”
司徒平拱了拱手再没有多说什么,他与戴湘英、凌云凤两女吃完茶点后,便又上路前往潭州城,准备过去打听消息。
可惜的是三人都对潭州城并不怎么熟悉。
司徒平久在山上不曾下来过,凌云凤一直待在闺房中。
大门不迈,二门不出,需要什么东西都是府上丫鬟代为置办。
而戴湘英虽说跟过自家兄长,走南闯北过一段时日。
但大多时间都只是路过而已,并未多留。
就在他们三人向周围人问路的时候,一个长相猥琐的长须道人却跟在他们后面嘿嘿一笑。
此人便是前不久被陈长谷吓跑的那位铁掌仙祝鹗。
那日他风月场所破窗而出,一路跌跌撞撞爬到了一个民宅当中躲了几个时辰。
等到外面风波渐平时,他才偷跑出来。
可惜的是那迷药的药效,此时没有一点要退去的迹象。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在这潭州城四处游荡起来。
顺便打听一下,那天闯入房间的是什么人,想要从那人手里搞到解药。
没想到转了没多久就又碰到了司徒平这一行人。
那天他与薛蟒在楼内只是把酒喝了个痛快,还未来得及快活,便被人干扰。
如今看到两个长如花似玉的姑娘从自己眼前经过,他肚子里的那条银虫,瞬间又被勾了上来。
走近前一偷听才知道,这几个人也在寻找和自己相同的目标。
寻了个机会,他装作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不经意间从几人身边经过。
果然那凌云凤看到后他,连忙将其拦住问道。
“这位道长。可曾见过一个身穿红衣的少年和一位面若冠玉的年轻男子?”
祝鹗闻言装作思考状,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这几人。
两个姑娘不必多说,但那个黑衣少年却让他眼皮跳了一跳。
没想到这个刚才以为只是天生体弱的少年,此时竟然被他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灵力在其身上萦绕着。
原来这位不起眼的少年居然也是修道中人。
即便如此,到嘴的肥肉若要他放开,那绝对是万万不能的。
心里闪过数个念头之后,他瞬间敲定了主意,然后开口说道。
“姑娘所说的那两个人,贫道确实见过,其中那位穿红衣的少年,想必是叫薛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