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走了。黄莺抱着儿子精精,站在医院里默默地看着天空,仿佛一切都像断了线的风筝。
槐中离你始终没有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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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心里想,人走为大,还是做一个简单的送别仪式。
黄莺抱着儿子跪在在紫林山的灵堂里,看着墙上高高挂着的公公的遗像,自己从没有仔细瞧过的讨厌的面孔,她紧紧的把儿子抱在怀里。
心里想,尘归尘路归路,事实已经这样了,自己也无法改变。不断的有公公生前单位的人前来吊唁。黄莺抱着儿子静静跪在那里,磕头回礼。
黄莺心里也想,一死百了吧,就把这一切咽到肚子里。
中午过后,葬礼开始,现场的工人将骨灰盒安放到墓地小匣子里。
就在盖上的那一刻,突然槐中离不知道从那个地方冲了出来。
他连滚带爬地哭喊着:“爸呀,你就这样走了,你玩好了,爽够了,蹬蹬腿就走了,我怎么办?”
现场的人过去搀扶他。
他摔着膀子不让碰。
“你倒好,后继有人了!我成了孤家寡人!你老厉害!”
听他说的越来越离谱,旁边的人拽起他,现场工作人员拉起他,盖好墓盖。
槐中离狠狠地看看黄莺,调转头,满脸泪痕地走了。
旁边的亲人献过花圈,陆续都走了。
现场就剩下黄莺一个人,她盯着墓碑,转身看着儿子精精。
“过来,儿子,跪下磕三个头。”
精精脸上挂着泪珠,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走出紫林山的那一刻,黄莺转身看了一下墓区,心里空落落地。想想那个家也没自己留恋的了,就回到单身宿舍。精精抱着小白去学校的操场上玩,孩子的天空就是这样简单,一会儿晴,一会儿雨。
槐中离打来了电话。
“明天早上8:30,民政局门口!”
黄莺还没说话,电话就挂断。
第二天早晨起来,黄莺特意给自己化了淡淡的妆,穿上了好久没有穿的一步裙。在镜子前特意画了眼线,戴了眼睫毛。出门,招手打车,直奔民政局门口。彡彡訁凊
没想到今天槐中离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邋里邋遢的,身上挂着一件衣服。眼圈黑黑的,头发乱蓬蓬的。看着黄莺走过来。
他冷冷地看看,嘿嘿笑道:“看来好白菜让我这个猪拱了!”
“这些年委屈你这个大美女了。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施展自己的宏图了。”
说完槐中离直接走进,民政局的政务大厅。
那天的工作人员,看见黄莺和槐中离走了进来。
她微微笑着说:“两位考虑好了。”
黄莺和槐中离分别把结婚证递过去。
“两位考虑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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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没有开口。
槐中离不耐烦地说:“考虑好了抓紧办吧!”
就听见“嘎嘎!”两声,红色的结婚证变成了绿色的。
出了民政局大楼,槐中离头也没有回就走了。
黄莺站在民政局门口,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拿出电话给高值打过去。
“高值在哪儿呢?”
高值拿起电话看是黄莺温和地说:”今天感觉不舒服,在家待着呢。”
黄莺声音低沉地说:“离婚手续我们彻底办完了。”
高值听出来黄莺有哭泣的声音,便安慰说:“要不来我家吧?我今天没去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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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莺在电话里说:“好,等我。”
她打了个车,直奔高值家的旧楼。
到了门口,她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打开了,高值穿了一件睡衣,黄莺侧身走进去。
高值一把抱起他,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黄莺头靠在他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高值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黄莺再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说:“没事儿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黄莺在他的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脯说:“你说的轻松,人家内心这样痛苦,也不知道好好安慰,就过去了。”
高值笑着说:“现在你我也不用考虑那么多的事儿了,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这不就是好事儿吗?
”
黄莺摸着他的脸说:“你尽想好事儿,当然啥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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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值上了电梯,不一会电梯门开了,一眼就能看见,智为民穿着西装热情地招呼着来的同学。
高值立刻走上前,伸出手,大声的说:“智书记,今天你是最帅的人。”
智为民悄悄地把他拉倒门边,手指着说:“看见了没,窗户边,第三桌,我特意在那个座位上放了一个小袋子,给你占的位置,快去吧。”
高值扫了一眼会场,似乎所有位子都坐满了。他径直走到那个桌子的旁边,拿起来袋子。
旁边一个穿着连衣裙高挑的个子,散发着特有的清香,剪发的女子默默地看着他。
高值抬起来头,看着女子微笑着说:“阳华,你来了。”
就在高值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前的女子忽然眼泪流了出来。
旁边的女同学打趣说道:“阳华,怎么一下泪汪汪的了,哦,遇见亲人了!”
白阳华看着旁边的女同学拍了她一下:“抓紧吃,菜的堵不上你的嘴。”
高值一句话也没有说,把西装放在了凳子上,拿起筷子。静静的夹起了菜。他看着白阳华,不自觉的加一块儿龙珠放到白阳华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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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阳华眼睛抬起来看着他眼睛,高值看转盘的菜里面玉米棒转了过来,高值忙夹了一块儿,轻轻地放在白阳华的碗里。
白阳华轻轻地咬了一口,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站了起来,拿纸巾擦了一下,走了出去。
旁边的女同学对高值说:“赶快过去看一下。”
高值一句话也没说,追了出去。白阳华走进洗手间,擦擦眼泪,在镜子里揉了揉红红的眼睛。
高值在门口等着,看她走出来,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楼梯口,窗户边。高值看着她说:“你结婚了?”
白阳华默默地点点头。
高值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吐了出去。
“你呢?”
“还单着!”
“想找贵妃?”
“和你一样的!”
“当年为什么从医院出来就不见了?”
高值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猛抽一口烟。
白阳华看见他左手上的伤疤,走上前,拉过来,放在脸上摩挲着。
高值也想起了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