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你给他下跪?
有必要吗?
楼小楼看着不顾地板坚硬冰凉,一双白嫩膝盖,就这样重重跪地的陈琪,顿时傻楞当场。
对陈琪来说,太有必要了!
早在魔都时,陈琪就很是崇拜李东方了。
来到金县的这几个月内,陈琪才发现她对李东方的了解,可能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原本每吨五百块的大蒜(东影绿色食品收购是一千每吨),现在暴涨到了每吨一万一,就是最大的证据。
每吨利润高达一万块。
总计八十万吨,这是多少钱?
一吨一万,十吨十万,百吨百万,千吨千万,万吨一个亿,十万吨十个亿。
八十万吨,那就是八十个亿!
折合成美刀,刚好是十五六个亿。
完全符合李东方炒蒜之前的预期。
如果是换成别人——
即便早就知道,海外资本炒家要进军大蒜市场,谁敢囤货这么多?
谁能让金县当地的负责人,全面配合?
谁能提前砸出双倍的价格,签订保密协议,让所有人都对外守口如瓶,从而彻底麻痹了海外的资本炒家,冷眼旁观他们自得其乐的,兴风作浪?
搞清楚李东方提前布局的全过程后,无论是投资天才楼小楼,还是理论知识最丰富的陈琪,都是对此心折不已。
跟着这样的人,在当前这个经济高速腾飞的年代,绝对能取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成绩。
楼小楼和陈琪,闲暇时聊得最多的,除了看唱本之外,就是畅想最美好的未来。
可是现在——
李东方因她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要把她们踢走。
楼小楼是啥反应,陈琪不会管。
因为她很清楚,楼小楼除了李东方之外,可谓是一无所有。
李东方踢走她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因可怜她,再次把她召回来。
可陈琪呢?
早在魔都,她学楼小楼穿套裙时,李东方就心生了踢走她的念头!
现在机会难得,李东方果断出脚。
陈琪该怎么办?
“小姑夫。就算你打死我,把我卖给当地的老光棍,我也不走!”
陈琪死死抱住李东方的腿,满心惊恐,急切的说道:“我已经离不开当前,这种浑身都是干劲的生活。我宁可抛夫弃女,也要追随在你左右。在真正属于我的世界中,自由的翱翔。”
这是——
堕落了?
堕落在了可以,让她自由发挥的舞台上,无法自拔。
李东方低头看着陈琪,依旧是和颜悦色。
他越是这样,陈琪就越怕。
她一咬牙:“小姑夫,你信不信,我为了留下来,什么事都敢做?”
“以死相逼?”
李东方笑了,眼神木然。
“我才不会寻死觅活。”
陈琪深吸一口气,低头:“我只会今晚给老陈打电话,说你。”
“闭嘴!”
李东方怒喝。
他还是小看了这个臭女人,渴望在自由舞台上肆意翱翔的决心。
陈琪乖乖的闭嘴。
李东方又说:“松手。”
陈琪乖乖的松手。
“你愿意跪着,那就跪着吧。”
李东方说完,快步回到了卧室内。
时候不早了,睡觉。
外面那俩娘们,爱咋地就咋地。
“妈的,陈琪这个臭娘们,还真是个老牌心机婊。”
李东方嘟囔了句,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
客厅内。
楼小楼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琪,傻楞老半天后,才小声问:“老陈,你不会真在这儿跪一宿吧?别忘了,你可是他的大舅嫂子啊。”
“屁。”
陈琪低声骂了句,说:“大舅嫂子的身份,如果能管用,我还用下跪?”
楼小楼一听,是这么个道理。
“可惜啊,我不是你。”
看了眼好闺蜜,陈琪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怕他打断我的腿,我早就进去了。可你,还傻乎乎的留在这儿,等着卫世界从另外一个世界回来,继续和你做夫妻呢?”
楼小楼——
“唉,你平时和我聊天时,怎么说的?”
陈琪叹了口气,抬起了右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
“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
楼小楼醍醐灌顶,屈膝蹲下,和陈琪拥抱了下:“老陈,祝福我吧!”
说完。
呆呆楼就满脸勇赴刑场的决绝,关掉了客厅里的灯,摸黑走进了卧室内。
清晨四点半。
是这个季节的黎明前的黑暗。
依旧跪坐在客厅内,昏昏欲睡的陈琪,眼皮子一哆嗦,抬手捂住了耳朵。
可那该死的声音——
她忍不住的趴在了沙发上,颤抖的左手慢慢的。
天亮了。
李东方走出了卧室。
趴在沙发上的陈琪,立即端正了跪姿。
“起来吧,吃过饭后,下午开工。”
李东方看都没看她一眼,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后,开门走了出去。
陈琪却欣喜若狂。
李东方终于不再赶她走了。
下午开工!
这预示着李东方,要开始有计划的,悄悄的对外抛货了。
依旧由陈琪和楼小楼俩人,担负具体的工作。
“这一晚上,没白跪。”
陈琪喃喃的说着,艰难的爬起来,坐在了沙发上。
舒筋活血了足足七八分钟后,她才悄悄来到了卧室内。
楼小楼还在蒙头大睡。
陈琪掀开被子,揪住了她的耳朵。
楼小楼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就看到陈琪满脸邪魅的笑问:“楼楼,感觉怎么样?”
楼小楼想了想,实话实说:“嘴酸。”
“你个笨蛋。”
陈琪骂了句,说:“我就知道,你不敢来真的。枉自我在外面,为你加油助威。”
楼小楼问:“我怎么没听到?难道,你用手吗?”
陈琪老脸一红——
左手捂住了楼小楼的嘴巴。
“拿开!骚味,太大。”
这种话,楼小楼去年之前绝不会说出来。
但现在她和陈琪在一起,那绝对是口无遮拦,有一说一。
打开陈琪的手后,楼小楼翻身坐起,惆怅的说:“大姨妈前几天来的,太不巧了。如果是明天晚上,就好了。”
陈琪这才明白。
“不过,我现在也算是一只脚,姓李了吧?”
楼小楼问。
“是半截屁股,都姓李了。”
陈琪顺势躺在她身边,色色的笑问:“快点给我说说,感觉怎么样?也好让我,解解馋。”
两个关系要好的娘们在一起,所聊的话题,虎狼都能甘拜下风的。
李东方当然不知道。
他正在隔壁董文斌租下的院子里,看着梁妻抱着谢灵钦,嚎啕大哭!
老梁也是红着眼,不住哆嗦着,给李东方深深的鞠躬。
谢灵钦则是满脸的茫然,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好好的,他就不姓谢了呢?
但母子,父子血浓于水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真是老梁夫妻俩的亲儿子。
那个和他并称为“陆家洼一时瑜亮”的梁兴,才是魔都谢家的儿子。
因为。
除了血浓于水的直觉之外,还有他和老梁至少六分的五官相似度,以及老梁两口子,拿出来的出生证明(是梁兴的出生证。谢灵钦也知道,他是在天东云海白云医院出生的)。
而昨晚陪着他,担惊受怕一个晚上的妻子陆文娟,则慢慢的搞清楚咋回事了。
芳心窃喜。
毕竟谢灵钦的亲生父母,好像不是一般人,尤其和李东方的关系,也很好。
要不然,李东方绝不会插手这件事,并让老梁夫妻俩,老早就赶来了金县。
陆文娟并不担心,谢灵钦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后,会抛弃她这个“糟糠之妻”。
她相信谢灵钦的人品,也坚信自己绝不会看错人。
“老梁,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会来的这样早。”
李东方握住老梁的右手,轻笑:“但你以后,必须得请我好好的喝一杯。”
“李董。”
老梁擦了擦眼睛,爽朗的笑道:“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以后,您就看我的表现!”
这句话,一般都是下属,对上司说的。
可被老梁用在李东方身上后,却一点都不违和。
李东方也没必要客气。
他看着谢灵钦,又对老梁说:“说实话,我已经派人,把你这个儿子的底细,摸了个底掉。无论是他以前在谢家时,还是在陆家洼,都表现的可圈可点。人品不错,有一定的能力。”
顿了顿。
李东方又看向了陆文娟:“这个小姑娘,和你儿子可谓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他这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提醒老梁千万别嫌贫爱富,破坏小两口的感情。
老梁是成了精的人,怎么能不懂?
他看了眼陆文娟,又对李东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陆文娟的年龄,可能比李东方还要大一岁。
但李东方在称呼她为小姑娘时,她却没有感觉哪儿不对劲。
这才是最让陆文娟,感到奇怪的的地方。
还有就是。
现在的李东方,和昨晚的李东方相比,绝对是判若两人。
昨晚的李东方,匪气四射。
现在的李东方,温文尔雅。
那么,究竟哪一个李东方,才是真正的李东方呢?
如果师奶听到陆文娟的心声,肯定会告诉她:“其实李东方还有一面,那就是色!”
“李董——”
梁妻拽着谢灵钦,走到了李东方面前,刚说出这俩字,她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大恩无以为报。
“老嫂子,你这是干嘛?”
李东方大惊,慌忙躲避,双手搀扶起了梁妻。
梁妻可是路雪的婆婆。
路雪又是我东哥的枕边人。
李东方却喊梁妻为老嫂子——
唉。
这关系乱的。
师奶画外音:“这算个鸡蛋壳?他还是我和有容,两个人的小姑夫呢。”
早上九点半。
很清楚李东方特忙的老梁,带着妻子儿子和儿媳,去见亲家了。
他们得好好协商下,两个孩子的前途。
是在陆家洼发展呢,还是去云海?
陆家洼的村长,当机立断:“还用问吗?亲家啊!当然是云海了。憋在俺们村,能有啥出息啊?”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是自然规律。
中午。
陆文娟家大摆筵席。
得知陆家的女婿,亲生父母找上门来,而且还是来自省城的“大人物”,整个陆家洼都轰动了。
无数人羡慕老陆,祖坟上冒了青烟。
更有很多人前来陆家道喜,看老梁夫妻。
老梁凌晨就往这边赶来,心急火燎的,自然不会准备礼物。
但李东方却为他们,提前准备好了。
李东方是不做就不做,一旦做,那就一步到位。
老梁夫妻自然是更加感激他。
陆家洼的村民们,看着好像小山般的名烟名酒,再看看老梁的小轿车,和两口子的穿着气度,更加羡慕老陆了。
正热闹着呢。
红红和一个村民,抬着四肢俱断的梁兴赶来了。
“爸,妈!”
梁兴看到老梁夫妻后,嘶声大吼:“我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啊!谢灵钦,又算是哪儿钻出来的狗屁东西,也有资格给你们当儿子,继承你们的家产?”
老梁夫妻俩看着梁兴。
满脸的厌恶——
齐声说:“滚!”
老陆家的事,李东方当然不知道。
老梁走后,他就回到隔壁,和那两个“废物娘们”,开始研究具体的工作。
每吨一万一千五。
傍晚。
当董文斌把最新的价格汇报过来后,昨晚一宿没睡,却依旧神采奕奕的师奶,沉声说:“小姑夫,我们可以开始抛货了。”
李东方看了她一眼,点头:“你和楼总再完善下,具体的计划。”
“还有,穿上黑丝。白花花的看着,心烦。”
这是小姑夫出门之前,盯着师奶的白腿,丢下的一句话。
“就是烦你!”
师奶悄声顶嘴,又下意识的闭了下腿。
美妻则低声说:“老陈,你还真是个闷骚。”
这俩娘们的话,李东方假装没听到。
在泪儿的陪同下,他出门后走到了田地里,拿出了手机。
很快,电话通了。
李东方笑眯眯的:“康康,多日不见,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