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刀疤男一伙已经没有了威胁,伊恩来到了卡迪奥身前。
“喂~臭狐狸!还记得我是谁吧,怎么样,被一群人追杀的滋味儿好受不?”
伊恩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满意地挑了挑眉。
让卡迪奥这个损货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无疑是一件令人神清气爽的事儿。
对于伊恩来说,那种舒爽感,就好比在新年的早上换上新内裤一样的感觉。
贺拉将那两个史诗级魔法卷轴放入包中收好后。
也从半空降落在卡迪奥面前,“哼!刚刚那一拳还算轻的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那一拳就算把之前的账一笔勾销了。”
卡迪奥坐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脸颊,刚刚贺拉揍的那一拳还火辣辣的疼。
他疑惑地望着仍旧挡在他面前的二人,不悦道:
“呵呵……怎么……还想继续看我的笑话么?”
从之前与刀疤男一伙人对峙的时候开始,卡迪奥的双眼就一直是金色。
而这一刻,他眼中的金黄更甚,言辞激烈道:
“啊~啊~我这种卑鄙的家伙,果然还是遭报应了,真是活该,真是大快人心啊!不是么?嗯!?”
伊恩并没有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而是随手扔给他了一瓶治疗药水,说道:
“我记得…你是叫卡迪奥对吧,如果不是你偷了我们的包,今天的这场麻烦恐怕就要栽在我们头上了。”
“就结果而言,你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小忙……”
卡迪奥没有回话,而是皱起了眉头。
伊恩继续道:
“我叫伊恩,她是贺拉,虽然认识你的过程不算很愉快,但好歹咱们也算是同类人,都活在一层‘伪装’之下……”
伊恩说着看向卡迪奥那金黄的眼睛,“所以,与其成为敌人,不如和平相处吧。”
卡迪奥还是一句话不说,倒是确认了一番治疗药水的真伪后一饮而尽。
见他如此冷漠,贺拉气鼓鼓地嘟囔着:
“伊恩你也太好说话了,还给他治疗药水……要是我,恨不得往他浑身的伤口上洒辣椒水!”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咱们走吧,今晚的闹剧已经够多了。”
伊恩拍了拍贺拉的肩膀,准备离开。
贺拉则在离开前朝着卡迪奥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臭狐狸,赶紧跑吧你,你们刚刚在十几条街里追来逐去,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城里大半的卫兵都在向这里聚集呢。”
正如贺拉所说,在她与伊恩离开后没多久,清河城的卫兵们便搜查到了这里。
只不过,卫兵们只捉到了被困在泥沼里刀疤男一伙人,卡迪奥早已消失不见了。
……
三十多平米的廉价平房,比往常更加破烂。
大门整个被拆毁,窗户碎裂,大部分家具就被破坏,干裂的地板和粗糙的墙壁上也残存许多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当希尔薇来到卡迪奥的这个“小窝”,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她的心情是复杂的。
这么看来,那些冒险者们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
卡迪奥被一群不速之客缠上了,还曾在家中经历过一场战斗。
观察着平房周围的脚印和痕迹,希尔薇正思考着对方究竟跑哪里去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老板娘……你怎么在我家?”
浑身破破烂烂的卡迪奥回到了自家门前,正好与准备追着线索寻找卡迪奥行踪的希尔薇碰上了。
“你这个臭小子,又惹什么祸了?”
希尔薇伸手想要触碰卡迪奥脸颊上的伤势,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和你无关……”
“嘿?!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话这么少?”
也难怪希尔薇会惊讶,毕竟平常的卡迪奥无论遇到何种糟糕的境地,他都能以各种各样的“废话”来振奋自己。
然而这一次,他却少见地闭上了那张平日里闲不下来的嘴。
“呼……”
卡迪奥疲惫地长吁了一口气,与希尔薇擦身而过,走进那被拆毁的家门。
一进家门后,便像个死人一样倒头就睡,毫不关心大开的门窗。
今天的遭遇让他感觉很累,非同寻常的累……
累到他不想再思考任何事情,累到他连身上的血迹和污垢都懒得洗干净,就爬上了床。
卡迪奥梦到了他童年时候的事情。
那时的他,还生活在属于魔族的地盘儿——北境。
北境泛指亚克兰大陆北部,天环山脉以北的地区,那里栖息的大多是魔族和各种魔兽,基本没有人类生活。
而卡迪奥的种族赤狐族,属于狐族一系的分支,只是魔族数千种族里的一个中规中矩的种族,至少在魔族内乱开始前是这样的……
而作为赤狐族族长的小儿子,卡迪奥从小就备受族群里的大家宠爱。
他十岁之前的童年生活都是无忧无虑的。
和父亲一起练刀,和母亲一起栽花,和族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嬉戏玩闹。
如果说,这段宝贵的时光对于卡迪奥来说,是五彩斑斓的颜色。
那么……
他十岁生日那天,便是一片黑白。
“卡迪奥,我的好儿子,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不是总想要属于自己的好刀么,从今天开始,这两把刀就属于你了!”
“诶!真的吗!?谢谢爹爹!耶耶耶!!终于不是木刀啦!”
“这两把刀,长刀名为‘空蝉’,其刃之坚,可开山断石,短刀名为‘炎雀’,其炎之烈,可灼烧万物,皆是出自咱们魔族最有名的铸刀师,可是你老爹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怎么样,喜欢吗?”
“我太喜欢了!!”
卡迪奥永远记得,自己收到父亲赠予的双刀时的兴奋和幸福。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天,赤狐族部落被卷入魔族的一场内战。
卡迪奥亲眼见到父母和族人们一个个丧命于战斗中。
同胞们的血染红了部落的土地,只有年幼的卡迪奥活了下来……
他屏住呼吸,踩踏着那血红的土地,颤抖地留下了一个个染血的足印,逃离了北境。
他从故乡带走的,除了父亲送给他的那两把刀外,便只有无尽的悲痛了……
那之后,他便对魔族失望透顶,前往了人类国家,靠冒险者的工作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