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小村庄,仅有不到十户人家。
曹兵来袭,村庄里早已十室九空。
像类似这样的地方,苏毅已经找寻过许多个。
“怎么一直找不到人,难道糜竺提供的信息有误?”
心中虽然这么想,但苏毅还是策马进入村庄。
迎面而来的是一所破败的民宅。
宅子的整体呈焦黑色,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看样子应该是被火烧过。
苏毅跳下马来,顺手把马鞍上挂着的另一把电锯拿在手上。
就这样沿着墙角,开始仔细搜寻。
忽然,右前方的一面破墙后,传来一声幼儿的啼哭声。
苏毅心下一喜,莫非是刘禅?
如果真是刘禅传出的啼哭,那么糜夫人必定也在。
心念至此,苏毅大步流星朝土墙后走去。
可忽然,幼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苏毅微微一愣,难道是我听错了?
罢了,稍后一看便知。
转过墙角,一个废旧的枯井映入苏毅的眼中。
土墙?枯井?
苏毅心中一惊,连忙奔向井口,探出脑袋向下看去。
幸好,井下空空如也,并没有糜夫人的身影。
当然,也没有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来吓苏毅一跳。
其实,苏毅并不是一个胆子很大的人。
如果放在前世,破败的村庄加上废弃的枯井,苏毅是断断不敢独自前来。
至于探出头去看井底,那自然也是不敢的。
不过,自从穿越以后,苏毅莫名发现,自己的胆子变得大了很多
胆量这个东西,很难说得清楚。
就算是一个懦弱的人,如果击中他的软肋与底线,那么他极有可能会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忽然,一阵女子的抽噎声响起。
苏毅骤然转身。
土墙的角落,一个美妇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她赤裸着双足,用手捂着怀中孩子的口鼻。
此刻,美妇人的头深深埋在胸前,娇躯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夫人莫怕,是我!”苏毅快速上前,开口道。
糜夫人抬起头,美眸中闪过一抹亮光,身子也终于平复下来。
她的脸上虽然满是灰尘,可脖颈处却是肤白如雪。
不经意间苏毅看到,她衣襟下摆裸露在外的玉足非常纤细,脚弓的轮廓像是一弯新月,看起来白嫩又光滑。
下一瞬间,糜夫人黑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妾身见过怀恒先生!先生为何会来此处?”
“当然是为救夫人而来。”
“这里危险重重,四处都是曹兵,先生乃一介文士,孤身前来恐有危险。”糜夫人抬眼望向苏毅,颓然地摇了摇头:“先生带着阿斗快走。”
说完,糜夫人的脸色变得暗淡下来。
看着她娇弱又苍白的面庞,苏毅顿时心生不忍。
除此之外,苏毅的心中还升起阵阵怜惜之情。
等等!
我怎么也有魏武遗风?
苏毅的心中顿时划过一道黑线。
不过,一个楚楚可怜的美妇人站在眼前,苏毅也终于能够明白曹操的所想所感。
说起来,糜夫人也是一个苦命之人。
她名叫糜绿筠,是糜竺的妹妹。
建安元年,她被哥哥糜竺进献于刘备。
建安三年,她被吕布所擒。
建安五年春,衣带诏事发后她与关羽一起被曹操俘虏。
她深明大义,即便刘禅是甘夫人所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依旧愿意拼命去保护。
最终,为了不拖累赵云带着刘禅离开,她毅然投井自杀。
嫁给刘备的时候,糜绿筠年仅十四五岁。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
如今年龄处于二十七八岁的糜绿筠,就像一朵美丽绽放的鲜花。
既有成熟女人的那份性感,又有着青春动人的容貌。
身上散发的这份独特魅力令人回味无穷。
“先生还不快走!”糜绿筠抱起阿斗,就要往苏毅怀着送去。
就在这时,梭梭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淫笑声传来:
“嗤嗤,没想到在这破旧的村庄里,还藏着这么一个水灵的女人,这细皮嫩肉的,咱兄弟们可有福了。”
霎时,糜绿筠吓得花容失色,俏脸一下变得煞白。
苏毅目光一冷,凝神望去。
对面拐角处,出现七名曹军步卒,他们手持长矛,眼中带着淫光:
“先杀了这男子,千万注意,别伤了美人。”
“连续多日行军,今天可终于能好好享福了。”
“一会留几个人在外面守着,咱弟兄们轮流享用。”
曹军士卒一边兴奋地口吐污言秽语,一边着急地向苏毅与糜绿筠。
糜绿筠羞愤难当,娇躯不由得再次颤抖起来,抱着阿斗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攥起。
瞬间,阿斗张开嘴大哭起来。
“夫人莫怕,有我在!”
苏毅横跨一步,站在糜绿筠身前,沉声说道。
糜绿筠蜷缩在苏毅身后,高耸的胸脯剧烈地来回起伏着。
此时此刻,望着苏毅宽阔的脊背,她的眼中万般复杂,心中有多种情绪在交织。
自己将要受辱,这可是比死还要痛苦百倍,如此危急关头苏毅挺身而出,糜绿筠心中自是非常感动。
然而,糜绿筠知道苏毅是文士,面对数倍于己的曹兵步卒,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
即便苏毅留下来保护自己,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怀恒,你快跑!带上阿斗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糜绿筠伸出一只玉手,抓住苏毅的衣襟。
此刻她的心情是复杂的,更是矛盾的。
糜绿筠希望苏毅离开,希望他能带着阿斗走。
但是,她又想让苏毅留下。
说到底,糜绿筠只是一个弱女子。
受辱与死亡,无论哪个都足以令人恐慌。
生死时分,她渴望苏毅能够保护她,让她免受屈辱与折磨。
这个时候,苏毅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
因此,糜绿筠这才伸出手,紧紧抓住苏毅的衣襟。
“如果我舍弃夫人离开,那我又与禽兽何异?”苏毅探出右手,拍了拍糜绿筠冰冷光滑的手腕,沉声说道:
“就算我死,也绝不会让贼兵折辱夫人!”
一时间,糜绿筠双瞳含泪,两行清泪扑簌而下。
她已经被敌军抓过两次,第三次终于有人来救,即便这个人是一个文士,即便两个人可能都会死。
但至少,糜绿筠的心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