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弘深快马加鞭赶回旧庙时,已为时已晚。
还未下马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刺耳的哭喊声,穿插着几个男人的污言碎语。
待他们冲进去时,屋里简直是不堪入目,几个大男人都不敢多看两眼的背过了身。
林弘深命人将几个狂徒拿下,用刀刺醒他们,几人方才醒悟连连求饶。
苏月桐她们随后赶到,林弘深本想拦着她不让去看那污糟的一幕,可苏月桐却铁了心要进去,还让秋蓉拿着马车上的披风。
不顾阻拦的苏月桐终究的林衍的默许下进了破庙,刚踏进去看见眼前肮脏的一幕她扶着门框差点吐了出来。
曲芙莲跟那个婢女衣不蔽体的躺在地上,那婢女脖子被掐出了血迹,身上也是好几个伤口,躺在那里好像已经没了气息。
另一边的曲芙莲眼神空洞,平日精心保养的容颜此刻苍白不已,精致的妆容早已弄花了脸,头发乱糟糟还夹着几根枯草,身上也是遍布伤痕,那纤细的双腿大开已没了富家千金的娇贵。
好好一个世家千金就这般被轻薄毁了身子,毁了一切。
秋蓉拉着苏月桐的衣袖轻声问了句:“姑娘,这披风?”
苏月桐忍着不适,道:“给曲姑娘盖上吧。”
秋蓉颤巍巍的走到曲芙莲身边,见她不带任何神采像失了魂般只盯着一角,慌乱的将披风甩在了她身上。
苏月桐一角找到一张破烂草席,盖在了婢女的尸身上。
做完这一切,曲芙莲依旧一动不动,虽没死但看着也离死不远了。
苏月桐走出门外,那些歹人已被带走,林弘深也派人去通知了曲家。
“此事若传出去,曲姑娘怕是很难做人了。”林弘深叹息的对着林衍说道。
“自食恶果罢了,她若无心害人就不会有这一遭。”
“皇叔这话说的,人家可是因为你才会如此,皇叔你可真没良心。”
“太子是心疼了?那要不你好心收了她,想必曲之桓定会对你感激涕零。”
“这种美艳的人看看就行了,我可不敢撬皇叔的墙角,还是得你”眼见苏月桐向他们走来,林弘深赶紧闭上了嘴。
林衍见苏月桐脸色不好,上前关心得问道:“无事吧。”
苏月桐心情很复杂,道:“好好一个世家千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若我早点记起便不会有此事了。”
林衍道:“你不用自责,都是她咎由自取。”
苏月桐道:“她只是很爱你罢了。”
林衍见她神色复杂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她可以爱,但爱超越了理智便是她自己的问题,我们都没有错。”
苏月桐抱着她轻声低哭,林衍像哄小孩般哄着她。
林弘深站住一旁起了满身的疙瘩,皇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以前对他都难多说几个字的人,如今竟变得比他还会哄人。
苏月桐情绪不好,林衍只得先带她离开,不容林弘深反驳留下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林弘深对着已经远去的马车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们小两口就甜甜蜜蜜的走了?我也要回家看我的太子妃啊。”
可惜,没人搭理他。
林衍一路将苏月桐护送回苏家,对着着急的苏家一众人谎称,有人想绑架她骗取钱财,现已被捉拿归案。
她将苏月桐送到后就离去了,曲家定会纠缠不清他得赶紧入宫告诉皇上。
今日遭遇的一切让苏月桐有些身心俱疲,一回房就病怏怏的躺着,一点也不像从前的她。
林衍骑马入宫,得知林苍正在皇后宫中,直接去了皇后的流芳殿。
林苍此刻正与皇后商量着林衍的婚事,听见林衍求见赶紧让他进来。
“臣弟参见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林苍高兴道:“九弟不用多礼,快快起来,朕正在跟皇后说起你三日后的婚事呢。”
皇后道:“这可是宫里的大事,本宫与皇上都欢喜的很。”
林衍面色严肃的说道:“多谢兄嫂挂怀,今日臣弟入宫是有事禀告,因事发突然,还得皇兄听我一言。”
林苍见他如此不苟言笑便知事情不简单,挥了挥手让一干人等退下。
皇后本也想退下林衍将她留了下来。
“今日,苏月桐出府前往太子妃处学习礼法,却被有心人乔办成苏家家丁带去了城外十里地破庙,要求拒绝与我的婚事方可放她离开,否则将给她喝那种不堪的药水,幸而太子妃见她久不前来禀明太子,臣弟与太子城内外苦寻良久,遇到逃出来的婢女方才及时将人救下。”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歹人,是谁?”
“曲丞相之女曲芙莲。”
皇后听到这个名字吓的捂住了嘴,道:“芙莲?她如此娇弱的女子怎么会。”
“皇兄,若只是如此我也不必立即赶来向你禀告,我们救出苏月桐后,曲芙莲在街上找的混子狂徒喝了那药水连同她的婢女一起受尽侮辱,我们往回赶到时,已无力回天。”
“什么!”皇后听后不可置信的跌坐在踏椅上。
林苍亦是站在原地许久,道:“可还活着?”
“婢女已死。太子已命人告知曲家,臣弟担心曲丞相得知后曲解事实真相故特来禀告皇兄。”
将一切说完,林苍任处于震惊之中,林衍转头对皇后道:“官员内眷皆有皇嫂看护,曲芙莲若无心陷害苏月桐便不会受此遭遇,还请皇嫂日后帮苏家辩驳。”
“本宫知道,只是芙莲这孩子本宫是见过的,知书达礼,人品贵重,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衍沉思良久,道:“曲芙莲因几年前臣弟在皇嫂宫中习的一幅字而心生爱慕,后又听闻臣弟与苏家的婚讯,才心生怨恨,一切都是臣弟的错。”
林苍伸手阻拦了他的话,道:“你有何错,她若不想害人就害不到她自己。此事我已知晓,你且先回去好生准备婚事。”
“是,臣弟告退。”
林衍走后,皇后倒了一杯茶递给林苍,道:“皇上如何看待此事?”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都是罪孽。”
林苍端着茶杯放于膝盖并未喝下,神情愁容满面,任由杯中水倾泻而出。
夜半亥时,林衍又一次悄悄翻进苏家,苏月桐神情恍惚的好不容易才睡着,秋蓉给她盖好被子正准备退出房门,看见背后的林衍吓的打翻了手中的面盆。
苏月桐本就是浅睡,被这一惊也醒了,见着林衍如小孩子做错事了般不知所措不由得轻了声,道:“傻子。”
林衍缓步走到床边,低声说:“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本就无睡意,何来吵醒。”说着,苏月桐打开被子往里挪了挪。
林衍脸色微红,撇了下房门外,秋蓉正好擦干地上水渍,退出去关上了门。
苏月桐见他磨磨蹭蹭不好意思,伸手拉住他的手扑倒在床。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苏月桐已经趴在他的胸膛上舒服的闭上了眼。
林衍也放下矜持,用手搂住她瘦弱的臂膀,轻吻着她的头顶。
“你还记得江南那次吗?你竟然赶我去睡地上。”苏月桐嗡嗡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
“那最后还不是让了你,我睡的地上嘛。”
“如果上次我们就像这样一起同榻而眠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未必,那时我只当你是个乡村野丫头,对你根本无意。”
“你说什么?”
苏月桐抬起头来气呼呼的看着他,他对着那嘟起的红唇就亲了上去。
辗转反侧,如香甜软糯的糕点般细细品尝,她亦懵懂的回吻着他。
“现在对你有意也不算太晚。”林衍意犹未尽的低着她的额头,道:“剩下的得留着洞房花烛夜,睡吧,我陪你。”
苏月桐害羞的埋进他的怀里,林衍隔着棉被轻拍她的背脊,哄她入睡。
许是最爱的人在身旁心安得很,两人都不自觉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