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收徒一事多多少少也闹出了些动静。
虽然苏棠不欲张扬,但她这铺子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羡慕的有,喜欢的有,嫉恨的自然也有。
苏棠不喜同人计较这些,且眼下要处理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她实在是没有心力计较。
现下谁人不知,自镇北将军上任,北疆捷报频传。
日前邸报传入京中,竟是镇北将军剿灭北夷大军,将北夷大王斩落马下。
当今圣上大喜,不仅大赦天下,还加开恩科。
也就是说,沈逸不必等到明年下场,冬日就可考试。
若是顺利,也不必等上三年,可直接参加乡试。
若是不中,只需等上几月,便可再考。
苏家得知这个消息自是大喜,全家上下都忙碌起来。
须知考试是在冬日举行,在那四处漏风的考房内待上三天,身体再好的人也要被冻透了。
更不必说为了防止考生夹带作弊纸条,所穿衣物皆不可太过厚重,吃食也以简便为上,更是要由检查的衙役们细细掰开来搜查。
这些平日里远离庖厨的读书人,连照看好发下的炉火都难,更不必说让他们做饭了。因而大多人都是备了馒头、糕点之类的易储之物,应付着过去了。
这还倒好些。
总归苏家是卖肉的,平时也会自己熏些肉干。届时带进烤房,放下炭火上略微烘烤,也不至于像干馒头一般没滋味。
听李娘子说早些年也有冬日开考,有些身体孱弱的考生没撑过去,在考房内晕倒被抬出来,发了几天高烧人便没了。
因而苏棠心中总是忐忑。
这几天从铺中归家,苏棠略微垫补后便埋头翻起商城,试图从中找出羽绒服之类的保暖衣物。
只是寻了许久都没收获。
问了01,它只说羽绒衣与古人衣着相差甚远,且不属于化妆系统,因而商城中并无相关商品。
不仅苏棠发愁,苏氏夫妇也愁的很。
他们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去衣铺购买皮毛,想要为沈逸缝制一件大氅。
毕竟虽然李娘子已经开始为家里裁制冬衣,但棉衣总归不比动物皮毛挡风。
况且入场时是要脱去棉衣,只着里衣应对检查的,这时候一件大氅就显得尤为重要——比起穿着繁琐的外衣,大氅只需往身上一披便可御寒。待进到考房,又可作为被子盖在身上。
只是就算苏氏夫妇反应极快,也没能买到皮毛。
动物皮毛价贵,衣铺里本就备货不多,加上消息灵通的早早前来抢购。
等到苏氏夫妇赶到,早就挂上了“售尽”的牌子。
夜里苏棠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睡不着,便在心中默默盘算要做的事来。
也不是只谈此次恩科,更有梳理苏记生意,做好计划之意。
“01,系统是不是像游戏一样,有进度条显示进度?我现下到哪一步了?”
“做师傅竟比做掌柜难上许多,不止要夸赞,犯错了更要批评。但又不能说得太过,真是难啊。”
“妆铺的产品该上新了,现下正是换季的时候,肌肤脆弱,护肤品也应有些温和保湿的;妆容也要添些暖意,好压过这秋日萧瑟寂寥。”
“我明日差人去问问菡柏和清婉,不知她们家库房中是否有多余的皮毛,实在不行只能去外县寻了。”
01默默听着,也不多嘴,只在苏棠真的发问时才答上一句,其余时间只做个安静的倾听者。
翌日清晨,苏棠迷糊间听到李娘子的声音。
“师弟?!你怎么回来了?”
苏棠顾不得许多,随意套上衣裙便打开房门。
果然是沈逸。
没注意到她,沈逸还在回答李娘子:“师傅准了我半天假,说院试在即,时间紧迫,往后便不再放假了。我想着时间短促,做完早课便来了。”
又看了一眼身后抬着箱子的朱府随从道:“师娘说院试时天寒地冻,怕家中担心,便从库房中找出了硝好的貂皮,让我拿去制成大氅。”
李娘子自是惊喜,苏棠也落下心中一块大石。
朱夫人果然周到,知道苏家原先家境一般,不会存有皮毛。
既买不到,自然要求助相熟人家,便于苏棠开口前送来,也全了两家人的颜面。
这时沈逸才看到苏棠。
见她发丝蓬乱,知她是关心自己才这样慌乱,展颜笑道:“棠儿,好久不见。”
苏棠望看到他身边李娘子促狭的笑脸,未免有些羞怯,跺脚说声“登徒子”,便转身关门梳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