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怎么也没想到01竟然学坏了,上来不是道歉而是学着沈逸油嘴滑舌起来。
见苏棠当真要动气,01这才乖乖恢复正常。
[主人,那沈逸也没做什么,你干嘛对他这样在意,连关于他的任务都不想接触?]
苏棠自然是不愿承认:“谁在意他了,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若不是我确信之前看到过他冷漠厌世的样子,就被他现在这幅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谁知道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呢。”
[主人若是担心,直接和李娘子说便是,李娘子肯定站在你这边啊。]
“那、那我觉得他也没那么坏,一旦和阿娘说了,岂不是让他们姐弟离心。”苏棠揪着腰间的络子,顾左右而言他地回答道。
[哼,主人明明自己就在袒护他,还来说我,真是不讲道理。]
苏棠撒开络子,装作没听到01的话,提起裙摆朝厨房奔去:“阿娘,我来帮你洗菜!”
李娘子见她进来,忙不迭地把她推出去,嗔怪道:“知道你懂事,可都离家这么些天了,还不快去歇着!”
苏棠自然是不依:“我离开五日,阿娘也担心了五日。况且我在朱府被招待的很好,可阿娘却是一天都没歇过的,我帮忙当然是应该的。”
看到苏棠这样贴心,李娘子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还是心疼她,只抓出一把春韭塞到她手里,说:“你阿爹这几日也不好去铺子里,在家里待着总觉得手痒,便做了几把竹椅,又想刨个小木桌。我看着已经有了模样,你去那坐着择菜就是。”
苏棠进家之后还没仔细打量院子,顺着李娘子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原来的石凳被移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舒适的竹椅。椅子旁堆了一堆刨花,推子随意撂在做了一半的木桌上,放在院子里头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苏棠从厨房出来,一手拿着春韭一手提着竹筐,坐在竹椅上认真择菜。
沈逸拿着书从屋中踱步而出,就望见这幅场景。
苏棠抖落下春韭根上的泥,刚想起身拿扫帚将地扫干净,就用余光扫见沈逸不疾不徐地在旁边的竹椅上坐下,受了伤的手腕随意搭在扶手上,也不说话,只单手拿书细细研读。
苏棠见他眉心微皱,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难解的段落,又看了看他受伤的手,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师、师叔,你的手”
沈逸将眼神从书上移开,微微歪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叫我师叔?”
苏棠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三遍“这是因为我家才受的伤”,才睁开眼睛微笑着说:“小师叔,你的手这样放会压到伤口的,伤口好不了就没办法写字,还会耽搁你去找朱员外读书。到时候误了院试,阿娘要伤心的。”
沈逸侧头看向她,眉眼间的笑意转眼即逝,说:“那就有劳师侄帮我换药了。”
苏棠被他的回答噎了一下,举起双手示意:“我帮阿娘择春韭呢,手上都是泥。”
沈逸挑了挑眉:“想来师姐也觉得师弟的手比择春韭重要多了,师姐,你说对吗?”
原来李娘子听到院中有说话声,探出头来瞧个究竟,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立马点头赞同:“那还用说,我这边抽不出手来,棠丫头你快去洗手帮你师叔换药。”
又关切地看向沈逸:“是不是伤口疼了,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
沈逸在李娘子面前像个乖娃娃,听到李娘子关系,温声回答道:“不碍事的,不过是该换药了,迁儿还小有些毛手毛脚的,总是包扎的不仔细。”
“你这孩子,都说了我来帮你上药,你非说怕累到我。我平时帮你姐夫杀猪都不嫌累,上个药有什么累的?”李娘子有些埋怨地说道。
苏棠在一旁看的真切,沈逸在李娘子把给他上药与杀猪相比时,眼下闪过一丝惊愕,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两人都看向她。
李娘子是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笑了,而沈逸却是清清楚楚,身体微倾向她,眼神晦暗:“小师侄瞧见什么了,也让我瞧瞧?”
苏棠感觉沈逸一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被猛兽盯上一般,身体的本能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师叔,我帮你换药、换药”
苏棠在他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双手也无措地搅在一起。
沈逸看她这幅模样,突然灿然一笑,转头对李娘子说:“我看棠儿还是有些怕生,怎么见我还是这样害羞,看来以后还是得多多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