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万岁哈哈一笑,却扯动身上伤口,忍不住龇牙咧嘴,可嘴里还不忘嘲讽对方。
“哼,我还没入先天呢,就能伤到你,莫非你老了?”
那李敦冷哼:“哼,老子现在不知道多年轻呢,比当年还年轻,何况,老子是先天,寿命绵长,可不是你这没入先天的小辈能比的。”
至此,李东升如何还不知道这两人必然相识,还是关系不错的熟人,心头大喜。
莫非今日,再得一先天?
那黄巢脑袋瓜子转得快,在对面高喊:“李兄,李兄,既然是你朋友,带回来一起啊。”
李敦闻言,也不理黄巢,皱皱眉头,问史万岁:“你这是找了个主子?”
“是主公。”史万岁认真的纠正,
“我就是因主公而出现在此地的。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跟那黄巢搞在一起?眼光忒次了。”
史万岁还不忘记挖苦一句。
“主公,主子都一个意思。”
李敦怒瞪史万岁,
“我来此十年了,真是奇妙的世界。你所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不要局限在一个地方。至于那黄巢,不过是欠他一个小人情,已经还了。无视就好。”
太阳忽然消失,李东升看看时日,乌云铺天盖日,大雨将至。
便带着赵云闯入河中,对李敦喊道:“壮士是跟老史是朋友吧?不如过来一叙?”
黄巢闻言大怒:“李东升,你不要太过分啊!”
李敦晒然一笑:“看到没,这些争王争霸的家伙就这样。你说你找个主子干嘛。天地那么大,到处去看看多好。”
史万岁神色复杂,道:“戍主,我在这江安还不错,不如跟我一起吧?”
李敦盯着史万岁的眼睛,最后笑了,摇摇头道:“罢了,人各有志,你是想建功立业的人,你想去就去吧。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李敦竟然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似乎其来此就是为了看一眼史万岁,与他过上几招。
史万岁明白李敦的意思,看着他的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大声喊道:“敦煌戍主,你去哪里?”
敦煌戍主李敦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天地无垠,哪里不能容我纵横?”
李东升赵云赶到史万岁身边。
“老史,既然是你朋友,为何不留下?”
赵云略带责备的问。
“说了。他不愿意。”史万岁道。
“他是敦煌戍主?”
李东升看到那人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问。
“嗯,我是敦煌戍卒。”
史万岁感慨道。
赵云有些震动:“你们这敦煌可真是个厉害的地方,竟然能有你这样的小兵。”
史万岁笑而不语。
“李敦,你为何不将那将带回?”
黄巢见李敦,责备道。
“滚!”
敦煌戍主冷冷地看了黄巢一眼,喝道。
“找死!”
黄巢手下纷纷大怒,对着李敦大骂起来。
“怎么?想死?”
李敦须发皆张,先天气势尽数放出,威压黄巢及周围诸将。
众皆心惊胆战,不敢妄动。
“哼!”
敦煌戍主马槊横放,策马从黄巢军中走,如行荒野。
“天地苍茫,”
“宇宙洪荒,”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沙州,”
“此生无垠,人生如梦,匹马纵横天地间…”
敦煌戍主的歌声传来,说不出的豪迈与悠远。
“真乃奇人也。”
李东升忍不住赞道。
黄巢及众将却灰头土脸,都没了再战的心情,直接鸣金收兵。
李东升自然也乐得如此。
时间差不多了。
起风了。
乌云瞬间从山后移来。
片刻之后,指头大小的雨滴砸落下来。
李东升与诸将相识一笑,拍马回营。
骤雨将至!
夏季的雨来得极快,不过片刻间,天地间一片苍茫,十丈之外就不见人影。
恰好酉时。
史万岁算得真准。
只是,见这雨如此之大,李东升不免担心起王彦章他们来,如此大雨,堵塞河水就变得危险起来。
可现在也只能看着而已。
“主公,对方看守上游的人回来了。”
赵云提醒李东升。
李东升凝神看去,果然有一群人正跌跌撞撞地进入对方军营。
“将那杨师厚带来。”
李东升想起被呼延灼“生擒”的杨师厚。
让李东升等人安心的是,黄巢派出去看守上游的人回营后再没动静,说明对方根本没想到会截流放水一节。
看来那杨师厚就是黄巢军中少有的明白人。
杨师厚带到帐中。
身材并不高大,有些黑瘦,有点营养不良,破破烂烂的铠甲都表明他过得并不好。
“你为何要叛主?”
李东升高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咸不淡地问。
武二站在一边,闻言冷冷的目光扫过去。
杨师厚心中一颤,连忙拜倒在地,咽了口口水,急促地说道:“师厚从小跟李罕之出来,为他出生入死,自问,已经偿还其恩情…”
“何况,李罕之从未对小人另眼相看,师厚如锥在土下。不见天日。就算师厚被呼延灼所擒,李罕之也未尝一问。”
“师厚来此,也未曾吐露故主一星半点秘密。”
“良禽折木而栖,师厚看出主公必胜,师厚不能不投入主公麾下!”
“敢问主公,师厚…这算不算得叛主?”
李东升脸色一沉,冷声问:“你在问我?”
先天气势顺势压在杨师厚身上,后者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倒了下来,差一点就尿了。
“这主公实力竟然高强如斯?!是先天!”
杨师厚在心中怒吼。
不敢反抗,杨师厚顺势伏在地上,不住磕头,果然压力骤减。
李东升气势愈发厚重,压在杨师厚身上,后者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空气中气息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杨师厚只觉得身上一轻,压力消失,但仍然老老实实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起来吧。”
李东升幽幽的说道。
“是…”杨师厚忐忑地直起身,跪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李东升的目光落在杨师厚身上,并没有带先天气势,但后者也觉得沉重如山。
“本将生平最恨叛徒。”
李东升淡淡的话让杨师厚身子微微一颤。
“留你一命可矣,”
“然,”
“你,有何用处?”
李东升只是平淡的问杨师厚,落在后者耳中却不不啻天道之音。
杨师厚一咬牙,从腰间拔出佩剑。
武二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