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中,一盏油灯正在缓缓的燃烧,放出柔和的橘光。灯下,一个少年一页一页的翻动着收下的书页。
终于,少年合上了最后一页。而在此时,油灯也因为油的枯竭而熄灭。
这个少年正是刚刚读完入门手册的李羽玄。闭上眼睛,李羽玄开始分析自己的收获。
这个世界术士的力量之源来自于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而术士便是以神魂之力撬动外界灵力,施展法术的群体。
但有一部分人,可以感受操纵灵气,但是无法施展法术。这部分人被称为“天贬者”,上天给了他们看见灵气世界的机会,却残忍的剥夺了他们使用法术的能力,就如同被贬谪下凡的仙人,知道天宫繁华,却再也看不见分毫,只能在凡间和普通人一般忍受污浊的世界。这就是他们被称为天贬者的原因。
赤晶散人认为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传统法术过于复杂,神魂之力不够强的人很难施展法术。
那如果,将术法简单化呢?术法的本质无非操纵灵力攻击敌人。那如果将术法中负责操纵和杀伤的部分分开呢?
利用器具篆刻加速阵法,灵弩术士只需要在灵台中凝结魂符,在需要时直接从灵台中取出,与灵力结合,形成具有杀伤力的存在。在这里,赤晶子将这种存在称之为灵矢,将篆刻有加速阵法的器具称之为灵弩。
灵矢放于灵弩上,随后用灵力填充加速符阵,将灵矢推出。
而回想灵弩的种类,李羽玄彻底确定了这个赤晶散人穿越者的身份。
哪一个土著会把标准灵弩的分类分成非自动,半自动,全自动啊!还把灵矢的分为全威力和中威力弹!
将书籍翻到最前面,李羽玄仔细学习着,想开始修行的第一步,感气。
感气的核心在于锻炼神魂之力,而锻炼神魂之力的开始则是静心。
在书中,赤晶子介绍了道门、儒门的静心法门,分别是打坐和练字。但最后,赤晶子直言道:“凡静心之法,无非专注二字而已。”
“我有一法,最简单不过。数息,数息之数达三千,便可存思,内观灵台。”
“数息?”李羽玄顿生疑窦。自己的父亲曾在自己年幼时要求自己数息,而这数字也是三千。
难道自己这个世界的便宜老爹,也是术士?
不去想其他,李羽玄拿出幼时受训的专注,开始内观灵台。
按照书中所说,调整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泥丸处。
自幼便训练出的注意力让李羽玄的进展极为迅速,只是一刻过后,李羽玄便进入了书中所说的灵台。
灵台之中,有丝丝缕缕的雾气,那便是神魂之力。按照书中所说,集中神魂之力,开始作画。
所谓神图,就是用神魂之力做的画。所画越多,越难,便越能增强神魂之力。
按照书中的记载,李羽玄开始观想一柄长剑。按照剑刃、剑格、剑柄的顺序不断观想。
第一次,剑尖刚刚出现就奔溃了。
第二次,剑尖又崩溃了。
······
第无数次,一阵战粟过后,李羽玄终于将长剑凝聚成功。可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疼让李羽玄瞬间晕了过去。而李羽玄所不知道的是,神魂之中,原本丝丝缕缕的神魂之力汇聚了起来,虽不似之前长剑一般凝实,可也成了片片云朵,总量也增加了不少。
······
第二天,县衙。
县丞的房间中。县丞韩佛来正在临贴。
突然,方县尉从外面冲入,官帽歪斜,头发散乱,身上的官袍也不复往日的平整,看来出来他十分仓促。
韩佛来看到冲入的县尉,手上的动作不停,微微笑道:“方正兄,何事如此紧急啊?”
方县尉抚了抚胸口,平了一下气息,道:“昨夜去李府探查的不良帅张安是假的,是歹人假扮的!”
“今天靖玄司已经向我们发了通报,要求我们彻查此事。我们在张安家中发现了他,他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韩佛来笑道:“这不是好事吗?张安平时也算是尽职尽责,他无事可是我们肥县百姓的幸事啊。”
“不对!”方县尉斩钉截的说道。
“如何不对?”
“这假张安是我们派去的,而我们没能辨别出假张安,这便是我们县司的责任啊!”方县尉焦急的说道。
“为何说这假张安是我们派去的?难道不能是我们派去之后,张安再被歹人缚住的?”韩佛来老神在在,淡定的问道。
“这是张安亲口和我说的,并且他保证说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方县尉靠近韩佛来低声道。
韩佛来猛的抬起头,盯着方县尉的眼睛道:“所以你是想杀了这张安,然后把祸扔到这苏乐的头上?”
韩佛来低下头颅,继续临帖,如同吃饱的猛虎一般,缓缓地道:“你把张安派去时,可曾向县令大人,老夫,主簿通报过?”
方县尉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当时将功揽在自己身上,就自作主张把张安派去,没有向上面报告。
可现在,这成为了县司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的绝佳理由!
韩佛来放下手中的毛笔,继续道:“肥县在县令大人的带领下,不能说是夜不拾遗,也算的上是安居乐业。你现在想为一己之私,毁了这肥县的青天吗?”
方县尉感觉自己现在就如同被脱光了衣服一般,赤条条的站在韩佛来的面前。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以形势威逼县丞同意自己的建议,杀张安。这样一来,自己和县丞就站在同一战线之上,自然会为了两人的安全而拼命。这样自己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可是现在,韩佛来准确的指出自己是第一责任人,其他人不用和自己一起玩命这一事实。随后又以县令的名义告诉自己,自己的行为是会影响县令仕途的,而如果县令知道了自己的计划所带来的后果,会如何对待自己?
换而言之,自己现在有两个把柄在县丞手上了!
想到这,方县尉赶紧作揖道:“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韩佛来再次拿起毛笔,开始临帖。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