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2

没用多大的功夫,姜护士就用纸盒盖端着不少药回来了。

“车祸住院的这些人可真敢要。”

李敏点头应道:“我还把她俩不沾边的要求都剔除了呢。不过她们早出院几天,算起来也是省出来了。麻烦你啦姜姐。”

“不客气。你自己送去吧。”

“好。”李敏接过纸盒子,掏出自己的便签本,扒拉着纸盒盖里的药物,对照着核对无误后,抱着纸盒盖往病房去。

“5床,你的出院带药。”李敏把纸盒盖放到床头柜上,从里面检出该给5床的药品。然后掏出自己的便签本与患者核对。

“你要的鸡眼膏是没法在出院带药里开的。万一以后要查,这鸡眼膏也得算自费部分。”

患者愣了一下,“多少钱的东西,怎么就不行了?”

“咳。”李敏笑着劝道:“那不是和车祸贴不上嘛。你看止咳糖浆我就给你带了。止咳糖浆是最大瓶的,还是双份的呢。这个可比鸡眼膏贵多了。”

患者见李敏这么说,略带不好意思却仍犟嘴:“谁让他们公交车被撞了。哎,李大夫,我今晚回家住可以不?”

“可以。”

“那出院手续?”

“我今晚夜班,把出院手续给你办好。你明天下午、最好是后天再来医院。我明天下夜班休息,下午一般就不在科里了。”

“那好,我后天再来。先谢谢你了,李大夫。”患者说着话开始收拾东西。“趁着这天没黑透呢,还可以去澡堂子好好冲冲,去去晦气。”

“那你这床我就不给你保留了。走廊里还有加床的患者呢。”

“没事儿。你用吧。我可再不想住院了。”

这患者的兴奋感染了她周围的人。同病室的另一个患者眼巴巴地看着李敏捧着的纸盒盖,隔了两张床就招呼李敏:“李大夫,我的出院带药拿到了吗?”

李敏把纸盒盖放到她的床头柜上,“这些都是你的。咱倆先对对。”

李敏念一样,从盒子里挑拣出一样给她,最后对她叮嘱:“要按着这上面的说明用药。叫不准的就来医院问问。”

“好。”患者把药品划拉到塑料袋里。“那个,那个李大夫。”她开口叫住转身要走的李敏:“我现在就回家可以吗?我后天再来医院找你。”

“行啊。但这床位可是不保留的。也许今晚就安排人住了。”

患者连连点头,“不用保留,不用保留。我这就走,随便安排人住了。”

李敏看着那俩患者手脚麻利地离开病室,便去监护室看因车祸摘脾的那女大学生。

“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了,要把你挪出监护室了。”

“麻烦你了,李大夫。那以后还是你管我吗?”

“是啊。你不用担心,大病室也有制度的,到点就关灯睡觉,白天也不会有太多探视的人。要是一切都顺利的话,过完‘十一’你就可以出院了。”

到底是离家在外读书的学生,李敏不舍得在‘十一’前把她撵出去。学校的保健室即便能住院,对这患者而言,可能会平添不少心理压力。

女孩子的脸上涌起兴奋的期待:“过完‘十一’我就可以出院了?真的吗?”

“真的。如果没什么意外变故。”

女孩的神色马上变得黯然,但转而又仰着脸笑起来,“哪有那么多的意外。谢谢你李大夫。那我明天就挪出去好了。”

陪护她的女生问道:“李大夫,是这个房间要进新患者?”

“不是。监护室本来就是为重症和术后患者准备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空置着、留着备用的。明儿你们挪出去之后,卫生员要做彻底消毒清洁、达到你们住进来之前的标准,就关上门锁起来了。”

俩女生点头表示理解,李敏笑笑出去了。又弯回去刚才的病室,在门口看见五号床和八号床都光溜溜地空闲在那里了,才放心回去护士办公室。

“姜姐,我那俩患者都走了。”

姜护士立即对一个小护士说:“去看看卫生员是不是还在,让她把那两张床都收拾出来。换一床被褥准备给做了脾切除的那个患者用,乳腺癌的那个是今晚才用的干净的,不用换的。”

小护士答应一声出去了。

李敏把这俩人的住院病历拣出来,写上出院的时间,把后面准备好的出院小结翻出来,填好必要项目后,抽出整本病历从新调整了顺序递给姜护士。

“那俩出院的病历。”

姜护士着手检查出院病历的医嘱单是不是够全,见准确无误才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那俩患者哪个住五床,哪个住八床?”

“脾切除的住五床吧。先挪她过去。乳腺癌的那个住门口吧。反正她术后还会挪地方。给她留个屏风挡在门口。”

“好。”

李敏把病床安置好了,落实了乳腺癌要在自己的床位,心情好好地去屏风隔开的小空间询问病史。

“我这边胸上的硬结发现有一年多了。”女人手捂着左胸,情绪有些低沉。

“是春节的时候发现的。”男人在一边纠正。女人也不反驳男人说错了,只闭着嘴、沉闷着不表态。

李敏抬眼看他,他不好意思地呐呐道:“不注意压了一下。我才知道她那儿长了东西。”

“我看入院病历上记着她是老师,让她自己来说吧。”李敏打断男人。

男人呶呶嘴,尴尬地点头:“好好,让她自己说。”

“我在学校的卫生所拿了一点儿消炎药,吃了快一个礼拜也没消下去。就到家附近的医院看,那边说□□里有结节、是乳腺增生,给拿了‘乳癖消’吃。吃了这大半年的也没见效。昨天跟我家二闺女一起去洗澡,发现这边的乳/头出血水……”

女人全不见了在孩子们面前的开朗了,代之的是对自身疾病的满满的担忧,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人就接着替女人说了。“今儿我带她再去中医院,中医院怀疑是乳腺癌,要留我们住院做手术。我哪里敢再在他们那里看,就去了医大附属医院。去医大看病的人太多了,排到下午才轮到我们。

可人家说就是癌症也没床位,要‘十一’以后才能住院的。具体可能要排到十月中旬吧。

不是都说癌症要早点切除了才能活命么。这不,我们只好过省院这儿来了。看看这边能不能有床位。”

李敏顿时理解了这一家人才刚对床位的执着了。

“李大夫,要多久才能手术啊?‘十一’前能做吗?”

李敏笑着安慰焦急的夫妻俩:“明早抽血,明天把所有的术前检查都做了。有的结果当天能出来。不能出来的,后天我去催催。等这些都完善了,我就请主任为你们确定是否需要手术、若是需要手术的话,主任一定会尽快安排的。”

夫妻俩露出笑容,开始安心地回答李敏的提问。李敏从个人病史问起,家族史、月经史、生育史、哺乳史,等到问及停经的事儿,女人一直面带羞涩但记得很清晰、回答的很细致准确。

“今年夏天就是六月还有来的。量只有五月份的一半左右,但七月、八月和九月就没来了。再往前的几个月都是一样很规律的。”果然是做老师的人,回答问题也有条理些。

李敏把所有的病史都问好了,就对女人说:“你跟我去换药室,去做个身体检查。这块儿虽然有屏风,走廊里还是不怎么好。家属就不用跟来了。”

李敏想不到这偏瘦的女人却有着这样丰满的□□。左侧□□内侧有明显的、略微隆起的橘皮样外观,乳/头已经牵扯得改变了位置。

果然不算早了。

李敏仔细感受指肚下、那大小约莫4、5厘米左右的单发硬结,无触痛,表面的皮肤与另一侧相比,缺少了正常皮肤的光华,硬结与周边的界限不清楚,难以推动。

锁骨上下摸到数颗花生米大小的淋巴结。质地坚硬,尚能移动,无触痛。腋窝没有摸到肿大的淋巴结。

李敏花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给她做了一个全面的体检。

“李大夫,我没事儿吧?”患者连在她男人跟前撑着的那一点儿坚强都没有了。

“你先穿好衣服,感冒了就不好安排手术了。”

李敏等她穿好衣服,忖度了一下才对她说:“你是小学老师,我的话你要是不明白就立即提问。”

“好。”

李敏稳住语调对她说:“乳腺癌早期发现早期切除以后,患者的五年生存率是比较高。但具体的分期,要等病理检查的结果。病理检查就是将手术切下来的肿物,拿去在显微镜下观看细胞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女人微笑:“李大夫,你这么说我就不那么害怕了。”她拭了下眼角即将留下的泪水,但那泪水和着她的笑容,还是一起再度出现。

“我那仨孩子虽然都工作了,但我那二闺女和儿子都没结婚呢。我对象这辈子别说洗衣服,他连煮面条都不会。要是我有了什么事儿,可让他们父子三人怎么办呢!”

她的眼泪终于如溃破长堤的洪水汹涌而下。女人开始尚且无声,后来声音逐渐加大了,甚至是崩溃地痛哭起来。

压抑的恐惧在哭声中一览无余。

李敏上前扶稳坐在检查床上的女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做安抚。难怪要求男大夫给女患者检查必须要有一个女护士陪同了。患者这样哭,真容易变成说不清的事儿。

等患者的情绪能控制了,李敏还是在拍着她的背部做安抚。

“哭一哭是不是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儿了?”

女人不好意思地抬头,“谢谢你啊,李大夫。我今儿一早就憋着一股劲想哭,可是他们爷几个始终围着我……我,我也不想吓着孩子们。”

哭都找不到地儿啊!太难为这做母亲的了!

李敏拍着她的瘦削脊背,轻声地安慰她:“没事儿,这换药室晚间没人来。但咱哭过这一次以后,就得收拾了心情去挑战癌症了。积极、乐观、开朗的情绪,有助于战胜癌症病魔的。”

女人又哽咽着抽泣了几下,才慢慢地转过身下床穿鞋。

“谢谢你李大夫,我听你的。”她跟着李敏去洗脸。

李敏一边搓得满手肥皂沫,一边为女人担忧:左侧腋窝的那三个淋巴结,非常可疑是淋巴有了转移。

门诊是因为这个给了一个“中晚期?”的疑问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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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高瘦、□□丰满、喜荤食、少运动,初潮早、绝经晚,乳腺癌易光顾。

个人总结了看过的肿瘤病人的性格特点,认为那些尤其是外表开朗的、但其内心偏憋屈着、藏了很多无法说出口的事情。

积攒多了……才是招惹了“肿瘤细胞”失去控制地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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