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曦华殿下。”
燃止环着胸斜倚在窗台旁,看着走进来的姜酒,唇角的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燃止走上前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见过容肆了,顾宁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想,应该跟你有关系吧?”
姜酒也没瞒着燃止,言简意赅地把她和容厉的交易说了。
燃止神色变幻莫测,须臾却笑道:“所以,你不是为了秦砚和沈玉卿才抛弃他的?”
姜酒的脸一黑,“谁说的?”
问清楚了缘由,燃止反而轻松了不少。
“你不知道吗?民间已经传出了不少版本,有的说你是忘不了旧爱,有的说你为了皇位,还有的说你跟容老头谈崩了,他不肯帮你夺权,所以你才跟容肆和离……”
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令人无语的是,还真的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燃止都不知道该信谁呢。
“你既然来了,我也要拜托你一件事。”
燃止稍微正色,“你说。”
“帮我看好容肆,不许他和阮漪成亲!”
燃止嘴角抽了抽,“就这?”
姜酒皱眉,“这可是大事!”
“我还以为你所谓的大事,是要星云宫帮你对付秦砚。”
“秦砚不足为惧,现在云京城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燃止眸光微闪,“权慎?”
“你认识他?”
“略有耳闻罢了。”燃止低头喝茶,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阴霾。
“权慎此人野心极盛,心思令人难以捉摸,而且因为他母妃颇受盛宠,他虽不是太子,在大幽国的地位却也与太子无异。况且又有谢祝等人从旁协助,几乎就等权斯尧咽气,他就可以登基了。”
姜酒想问他怎么对大幽国皇室的情况如此清楚,转而想到他代为执掌星云宫,门下弟子众多,消息自然也十分灵通。
“权慎的麻烦,我自己会解决,容肆那边,拜托你了。”
燃止失笑,“难得还能听凤帝陛下一句拜托。”
她要走的时候,燃止忽然道:“权慎受伤了,伤在左肩,伤口不浅,若要对付他,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姜酒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目光惊异地看着他,却是什么也没有问。
谢朝和子桑在楼下等她,林绾绾扶着她上了马车。
“子桑。”姜酒道:“去告诉皇上,邀请几位来使去秋猎。对了,别忘了叫上永嘉郡主。”
正值秋季,这个季节,皇族宗族的子弟最好赛马打猎,正巧这次两国的使者到来,姜钰也有意让他们看看九华少年的骁勇,故而姜酒的提议也很快被采纳了。
姜流羽接到旨令的时候,正好文烟也在郡主府。
“看样子,那位曦华殿下是迫不及待地想对付你了。”
“我跟她本来就是死对头。”姜流羽面色平静,“三皇子派你来,可是有何吩咐?”
“三皇子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没死的话,再把解药给你。”
文烟朝她丢过去一个瓶子,态度散漫而嚣张,浑然没有在权慎面前的伏低做小。
姜流羽看也不看,仰脖便把那颗药吞了。
文烟见状娇笑一声,“你就不怕,我偷偷换成了毒药?”
“我对三皇子还有用处,你若是敢杀我,黄泉路上有你陪伴,我也不寂寞了。”
文烟咬牙切齿,“你跟姜酒那个女人一样讨厌!”
“别拿我和她比。”姜流羽面色冷漠,“我只觉得恶心!”
文烟嗤笑一声,“恶心?可你不还是输在了让你恶心的人手里?”
“你懂什么?我跟她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她如今有了站得住脚的身份,姜酒就算再看她不顺眼,也不能随意打杀。再者,若是姜陵那些旧部知道她活着回来了,一定会来寻她的,到时候她有了助力,还会怕她不成?
“三皇子说了,秦砚那边,你不必再管了。”
“这是为何?”
“他拒绝了三皇子的邀请,摆明了不想跟我们有牵扯。”
姜流羽并不意外,“秦砚虽然与姜酒势同水火,但是他对九华却十分忠心。”
“所以,与其任由他壮大起来,倒不如现在就除去,就像张知遥那样。”
姜流羽皱眉,“三皇子要杀了秦砚?”
“不,”文烟意味深长地笑道:“秦砚要死,却不能死在我们手里。最好的替罪羊人选,除了姜酒还有谁?”
文烟又取出了一瓶药,“上次让你喂的药引也差不多了,找个机会,把这个给秦砚吃了,其他的,三皇子自有安排。”
姜流羽接过,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
秋日晴朗,落叶辞柯,正是打猎踏青的好时节。
权慎漫步在猎场内,听着姜钰介绍着皇家猎场,炫耀之情溢于言表,嘴角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
傅寒越稍微落后几步,阴沉的脸上还有几颗小疙瘩,身上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随着他的动作,偶尔还是能看到手臂处包裹着的纱布。
自那日无缘无故皮肤溃烂之后,傅寒越看了不少太医,全都瞧不出是何毛病。用了药后,勉强是控制住了,但是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好在脸上只长了一点点,不至于见不得人。
一行人走到了马场,贺蓁然和傅青笒正在赛马,两人势同水火,谁也不肯让谁,姜酒和姜汐等人站在旁边嗑着瓜子,看得是津津有味。
“听闻曦华殿下骑术高超,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欣赏殿下的英姿?”
姜酒扭头看着说话的权慎,微微一笑,抬起自己裹着纱布的右手,道:“真是不巧了,手受伤了,可能要让三皇子失望了。”
权慎笑而不语地对她对视,深邃的眼眸中,闪动着勾人的光芒。
姜钰关切道:“姑姑,你的手怎么了?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
姜酒叹了口气,“本来听闻三皇子箭术非凡,正准备今日与他比试一番。不曾想多日未能用弓,一时用力过猛,手臂拉伤了。三皇子能否看在我这只受伤的手的份上,让我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