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赏灯会结束,姜酒坐在回苏府的马车上,脑海中还萦绕着容肆的话。
姜汐正和林绾绾她们商量着等下回去路上要买些什么点心,回头就看见一向对吃最热情的姜酒正在发呆出神。
“想什么呢?你不饿吗?忙了一晚上,我都快饿坏了。”
姜酒神色严肃,“容肆说让我娶他。”
“容肆让你娶他也不能耽误我们吃宵夜啊……”
姜汐脱口而出的话,在脑子里如流水般溜过去,又如洪水般涌了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
她震惊地抬头看着她,整个人如同被吓傻了一样。
“容世子让你娶他?”姜汐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尾音都在颤抖。
是她听错了还是姜酒说错了?容肆要表白,也是说他娶姜酒吧。
见姜酒一脸认真的模样,姜汐抓着她的手,急忙道:“苏九啊,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你要是真把容肆娶回苏家了,容老头会砍死你的!”
容厉的儿子儿媳没了,就剩这么一个独苗苗,要是被姜酒拐回苏家了,那老头不得把苏家掀了!
姜酒啧了啧嘴,“瞧你慌的,我又没说真要娶。”
好吧,她还真动过这个念头,不够,那是等她回到皇宫后,再立容肆为皇夫。
姜汐这才放下心来,严肃地探讨她和容肆的事。
“不过,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跟容世子这么不清不楚地混在一起也不好,早日成亲也不错,婚事的话,就由我来给你操办。”
姜酒却含糊其辞,“这个再说吧。”
姜汐一拍她的大腿,谴责道:“你该不会不想嫁给容世子吧?”
不等她说话,姜汐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教训。
“容世子多好啊,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要家世有家世,重要的是对你还死心塌地,多少世家小姐眼巴巴地盯着他呢,你要是不早点把人绑在手里,以后有你哭的!”
姜酒哭笑不得,“我又没说不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现在的处境太复杂了,她不想把容肆卷进来,但是以目前的情况看,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而且容肆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没有动摇过要与她同进退的念头,她如何能退缩?
得加快脚步了,姜酒想。这样才能安心地把容肆娶回家。
却说容肆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立马就派人去库房里把他娘亲慕容雪青的嫁妆拿出来,他记得容厉曾说过,慕容雪青留了一个镯子,是要给未来的儿媳妇的。
容厉知晓后,顿时激动得没了睡意。
“肆儿这是开窍了?”
老管家呵呵笑道:“怕是要送给苏四小姐的。”
猜测自己可能很快就有孙媳妇了,大半夜的,容厉愣是吩咐管家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事。
姜酒自那日被容肆那么一撩拨,再被姜汐这么一激,想把容肆据为己有的心思再也遏制不住。
但是姜酒也没有被美色迷昏了头,她现在还有不少麻烦要解决。
张知遥最近低调了不少,大概是跟秦砚达成了什么协议,他没有跟秦砚作对,但是私底下动作也不少。之前好几次交手,他的手下死的死,走的走,而这段时间他明显又提拔了不少爪牙,有跟秦砚分庭抗礼的趋势。
张知遥身上有月华蛊,对她来说,是能制服他的软肋。而一向无坚不摧的秦砚,如今也有了软肋,那就是姜流羽。
姜流羽没想到,姜酒会约她见面。
她一直想找机会接近她,但是秦砚不让她出门,就算出门,她身边也有一堆人明里暗里跟着。
而这一次,姜酒是以邀请姜流羽参加斗花宴为由约她出来的。斗花宴在四九楼举办,除了姜流羽,还有不少人参加,所以秦砚才没有怀疑。
姜流羽一走进来,阿宁便引她上了二楼,姜酒等她有一会儿了。
门被关上,屋内就只剩下她们二人,姜酒慢吞吞地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坐吧,这里就我们,不用拘束。”
姜流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围,向她走去,语气如常:“四小姐邀我前来,不知有何事?”
姜酒抬眸看她,莹莹如雪的肌肤泛着红润的光泽,一双眸子玲珑晶莹,好似能照见她的心思一般,令姜流羽莫名心慌。
“我都说了,这里没别人,姜姑娘还打算跟我装我吗?”
姜流羽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装傻,“我不明白四小姐的意思。”
姜酒噗嗤一笑,“姜姑娘这演技还真是不错,也难怪能把秦砚和张知遥骗得团团转。”
秦砚便罢了,听她还提起张知遥,姜流羽眼里划过一丝杀意。
“你到底知道什么?”
“哟,沉不住气了?”姜酒抿了口茶,笑眯眯道:“怎么不继续装了?”
姜流羽目光阴沉地盯着她,“那日在观音殿外的人是你?”
“是啊。”姜酒大大方方地承认,“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要杀我呢?”
姜流羽的手已经按在腰上了,那里藏着一把匕首。
“杀了青琐,把那些刺客的尸体都丢到我面前的人也是你?”
姜酒顿了一下,继续点头。
“怎么?就允许你派人追杀我,不允许我回击?”
姜酒倒是没想到,上次容肆跟她说处理好了,就是这么处理的。
他听她的话没有动姜流羽,却用那些尸体狠狠地把她恶心了一顿,别说,这做法还真对她胃口。
姜流羽站起身来,杀气腾腾。
“既然如此,我也留不得你了!”
姜酒见她亮了刀刃,依然气定神闲。
“姜姑娘,刀剑无眼,可要小心才是,万一伤到自个儿就不好了。”
不知何故,姜流羽看见她这副模样便心生厌恶。
她与苏九无冤无仇,今日也不过才第二次见面,却是让她没由来的憎恶。
大概是,她跟姜酒那个疯子很像。
可要说像,姜流羽又说不出是哪里像。
姜酒继续喝茶,“那天那个小和尚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可不是好惹的,逼急了我,会在秦砚面前说什么话,那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