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干笑两声,转移话题,“第一次见你说这么多话,声音还是很好听啊!”说着那眼神左右漂移,就跟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心虚似的。
“很晚了,回去吧。”带着些许关怀的话说了出来,一张白玉般的脸上却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仿佛说出这句话是多么的理所应当,再自然不过。
风和修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了,哭丧着脸看着这边。那个女人貌似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他们这两个局外人是看清楚了,他们高贵优雅、无所不能的殿下,如今是被人给骗走了唯一能治眼睛的药不说,还把心都给人骗走了!很晚了,回去吧。六个字,很淡很淡,却让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殿下这么温柔的对人说过话?
想着又忍不住一齐打了个寒颤!
修压低声开口:“你说殿下这是来真的还是假的?”
风的语调中带了明显的哀怨和哭腔:“你什么时候见殿下来过假的?”若是给镇国公府和平安王府知道了,绝对是一场滔天大祸!
“哦,好!”赶紧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往梨园之外而去。她只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太奇怪了,她不喜欢他把她跟他隔离开来,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简直叫她——受宠若惊!
……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往修和风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屋内。
修和风还是保持着下巴都惊掉了的姿态跟着进去了,要是这事让殒和灭知道,恐怕直接探上他们两人的额头,问一句: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有了这种幻觉!
一进屋,主仆三人竟是谁也没有说话。修和风也忘记了前来本来是准备禀报的事情,就像两只刚刚受过风雨摧残的呆头鹅,傻愣愣的站在他的跟前。
修现在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女人没看懂殿下的“喜欢”是何种喜欢,但是他这个跟了殿下十几年的人能不清楚吗?他对那个女人,可是半点好感都没有!今日一早,他们便收到线报说这个女人又来找殿下了,还带了一个月饼,后来……不对,等等,难道是……
“殿下!”修一张喋血的容颜,此刻就变得跟个折了儿子的老妈妈一般,哭丧着面容接着开口,“您要是喜欢吃月饼,属下以后让人天天送来!”您不能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月饼把自己卖了啊!
听他这话,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月饼,对他来说可不单单是月饼,而是比雪中送碳还要不可求的温暖:“你们来,有何事?”
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却叫人不难听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也就是这明显的心情不错,让修觉得自个儿的心情都快错到家了!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啊,论美貌,论才智也许与慕容姑娘都不相上下,但是慕容姑娘有些东西,是那个女人拍马都赶不上的!那就是高贵的血统,和庞大的娘家势力!
风咳嗽了一声,将自己已经风化的下巴合上,而后开口:“殿下,慕容姑娘来了!”慕容双和殿下是有婚约的,本来他们应该称为“未来的皇子妃”,但是看了今日这一出,恐怕他们三皇子和夜幕山庄当家主母的位置,还不知道是谁来坐,所以还是不要那么武断的称呼好了。
“慕容姑娘?”淡淡的声线清冷如月,却也带着明显的疑惑,表示他不认识这个人。
风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忍着风中凌乱的感觉开口:“殿下,是您的未婚妻,镇国公府的嫡女慕容双!”
“哦,忘了。”修长的手指伸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风和修同时扭过脑袋,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两条面条泪,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殿下把自己的未婚妻给忘了,而且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好像“忘了”,是一件挺应该、挺正常的事情!
“殿下,您就不好奇慕容姑娘是来干嘛的吗?”风有些无语的开口询问,他觉得虽然男人三妻四妾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殿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未婚妻抛在脑后,和其他的女子多次花前月下。甚至听说未婚妻来了,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也不好奇人家是来干什么的,殿下作出这种反应,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他们都替殿下有些脸红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应了一句:“与我何干?”那个女子,素未谋面,而且还是他那个好父皇给他赐的婚,她来与不来,与他何干?
这一句话让修和风本来预备抱头痛哭的表情完全淡漠了,看来殿下是一点都没把他的这位未婚妻当回事了。但是该禀报的他们还是要禀报的:“殿下,是北冥的君主带她来的,名义上是北冥皇一时兴起,来参加东陵的中秋夜宴,顺便带了殿下的未婚妻,在这人月两团圆的日子见见殿下。”
听了风的话,淡漠的面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松松的应了一个字:“哦。”称抱病不去就罢了。
他的心思,自然没有逃过这两人的眼。风苦笑一声,接着开口“殿下,今日你们出宫,好像被她看见了,此番进宫,可能去找苏锦屏的麻烦。”希望这样可以说动殿下。
果然,这话一出,那人虽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好看的眉角却是明显的皱了皱……
……
苏锦屏一出了梨园,没走几步,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自前方而来,她现在也没什么惹麻烦的心思,便低下头,一副恭敬的模样站在一边,俨然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宫女。
然而,那群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一个轻纱拂面的锦衣女子站在苏锦屏的跟前,眼中跳跃着明显的嫉恨,和一丝丝难掩的妒火!
“双儿,怎么了?”温柔的声线响起,只是那温柔中带着些许冷厉。若是通晓医理之人,仔细一听,还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中气不足。
苏锦屏听闻此音,心中一动。这个男子怕不是个逊于皇甫怀寒的人,给人的感觉虽是不同,但是语气中的霸气凌厉,却与皇甫怀寒如出一辙。
一个小太监也尖着嗓子开口:“北冥皇上,暮阳郡主,还是快走吧,皇上和众位大人们还等着你们呢!”也不知道这位暮阳郡主是怎么回事,有好好的最近的道不走,偏得央求了北冥皇帝陪她来走这条道,虽说没远了多少,但却总是有些耗时间的。
“皇上表兄,暮阳只是觉得这个宫女胆子不小,我看了她半晌,她竟然也不跪下,就是连行礼也不曾,只是低着头站在那儿,这东陵的皇宫,就没有规矩了?还是完完全全的不将我们北冥放在眼里,所以才让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在本群主面前如此嚣张?”百里惊鸿是她慕容双的未婚夫婿,她为了助他回国登位废了多少心思?这东陵的皇宫,也蛰伏着她安插进来的不少眼线,所以才能成功的堵到苏锦屏,并知晓她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宫女,更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庶女,有什么资格抓着他的手?她就是远远的看上百里惊鸿一眼,也不配!
苏锦屏皱了皱眉,有些不理解她又是怎么得罪人了,东陵皇宫的规矩确实是见着主子路过,也要跪下行礼,但是遇见根本不认识的,一般就只是低着头表示恭敬便罢了。那路边那么多宫女都是这么站着,缘何偏偏就找自己的麻烦?
尽管心中已经将她骂了千百遍,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奴婢见过郡主!群主第一次来东陵,奴婢不认识,所以才没有及时行礼,所谓不知者无罪,奴婢相信郡主高贵典雅,自然也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应当不会与奴婢计较才是!”
这高帽子一戴,一般来说,主子们就是想计较,也不好再计较,将那一口气往肚子里面咽,不然就坐实了自己气量小、刻薄的名声。但是在慕容双听来,苏锦屏的话俨然就成了示威!她在提醒她慕容双,她身为郡主应该大度,也正是因着必须有那旁人无法企及的气度,所以就应该由着这个贱人来勾引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么一想,那火气自然是嗤嗤的烧,但是她也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冷笑一声:“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按理说本郡主当不与你计较,但是也是你这宫女没有规矩,怎么说本郡主也是来了一趟东陵,怎么也该送东陵皇帝一份见面礼才是。就替他教训教训你吧。”虽说是没有失去理智,但话中却还是破绽百出,只不过她料定了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个见识浅薄,只知道些狐媚之术的宫女,所以半点也不认为这个苏锦屏能从自己的话中挑出错处。
君临渊听了这话,有些皱眉,进宫之前暗卫已经来禀报过了,他自然知道他的这位表妹和面前这小宫女的过节,只是堂堂的一国群主,在邻国的皇宫后院公然刁难一个小小的宫女,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想着也有些冷了脸:“暮阳,东陵皇帝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你贪玩去放什么花灯,已经叫我们误了时辰,失礼于东陵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人家就要说我北冥不识礼数了!”
话虽然不重,但也不轻。本来是叫“双儿”,现在却是直接叫了她的封号“暮阳”,已经表明了君王的不悦。
“皇上表兄,暮阳知罪。只是暮阳生性严谨,看不得这些个幺蛾子作祟,若是不教训教训,我们又怎么对得起东陵皇帝的热情款待?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说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婢,一看就是两个练家子。
苏锦屏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教训她苏锦屏?也得看看你有没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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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渣女的人生,不是完美的淫生!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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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乱后宫【055】您当去普渡众生
那两个侍婢接到命令,正要动手,却见苏锦屏抬头冷笑了一声:“奴婢犯了错自然有我东陵的皇后来惩处,如何轮到北冥的郡主来处置?而且群主方才口口声声都是替皇上教训奴婢,那么奴婢不得不问一句,群主是以何身份代替皇上呢?”
这话可是重了!就连君临渊也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个女子,只见她生的眉眼如画,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五官轮廓也是找不到任何瑕疵,堪称绝色,但最让人称道的却不是她的脸,而是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只是这一身宫女的装束,却给人一种美玉蒙尘之感。看罢,心下也不由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的这位自视甚高、却也心狠手辣的表妹,是棋逢对手了!
慕容双闻言也有些微愣,她本以为这个女人进宫一天,就被贬为宫女,还屡屡得罪皇帝。说到底也当不过是个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没什么见识的浅薄女子罢了,哪只她竟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倒把自己的给堵死了!这话说得轻一点,是她慕容双想嫁给东陵皇帝,只有这样才有代替皇帝陛下教训下人的资格。说重一点,就是她慕容双觊觎东陵的帝位了!
这传了出去,后者自然是不会有人信的,但是前者……对她一个有了婚约,而且云英未嫁的姑娘来说,当真比一刀抹上她的脖子还要狠毒!慕容双当即冷笑了几声,本来还想着这贱婢若是听话,给个教训之后,她还能由着她活几年,将来给自己做一把好手,毕竟哪个男人身边没有个三妻四妾?而自己的夫君,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嫔妃什么的,也一定会有。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识好歹,明知自己的身份,不出言讨好就罢了,还出语奚落!哼!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本郡主不过一时心急,所以才失言而已。贵国皇帝何等气度,也当是不会与我这一届弱智女流计较。不过这位姑娘,看着这么就那么面熟呢!”慕容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的开口。
苏锦屏见她一副没完没了的态度,禁不住凤眸微眯,眼底划过些许冷冽的杀意!但是也知道现下由不得自己冲动。若是真的杀了她,恐怕自己的小命也会不保!只是……她静静的端详了面前女子的脸半晌,也没有关于她的半点印象。随即又将目光调向她身后的男子,着着一身月牙白的便装,襟口和袖口上都绣着龙,腰间束着蟠龙玉带,只挂着一块玉坠,一张脸俊雅携秀,整个轮廓淡淡的,却如同描金一般,不得不承认这又是一个极品的美男子!最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眉间竟然有一点朱砂痣!朱砂痣又称美人痣,在古代也是美丽的象征,只是长到一个男人的脸上……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男子王冠束顶,显然就是那下人刚刚称呼的“北冥皇帝”,可是她真的百分之百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他们又是缘何给她难堪?虽是想不透,面上却也并未露出疑惑和苦恼之色,对君临渊的脸,也只是短暂的惊艳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毕竟经常和百里惊鸿待在一起,慢慢的对“美色”这种东西是会免疫的。
可是君临渊看着她从容不迫的面色,眸中却露出了激赏的笑意,面对别国的皇帝和郡主刁难,竟然也能面不改色,若不是暮阳这幅恨之入骨的模样,他还真是有了好好探究她一番的心思,毕竟这世上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并不多。
慕容双的“眼熟论”一出,她身后的婢女便马上反应了过来:“群主,奴婢也觉得这个女子很是眼熟!”
“阡墨,你说呢?”慕容双笑着开口。
那被唤作阡墨的女子,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但比起其他人,到底还是有规矩些,只见她弯腰福了福身子,一副恭谨的模样对着慕容双开口:“郡主,好似是您那会放花灯时看见的那个女子!”
那带路的小太监,本来是急得不得了,此刻一听这话,竟然也愣了一下。花灯会上看见过苏锦屏?这岂不是说明她溜出皇宫过了?但是他马上又摇摇头,开什么玩笑,皇宫守卫森严,她怎么可能出的去。出去了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简直荒谬!不可能!
苏锦屏却惊出了一声冷汗,若是平常,她肯定是厚着脸皮抵死不认,那么谁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偏生的,她的手上现在正拿着“悦记”的桂花糕,若是被说了出来,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她的脑海里面也马上浮出了应对之策,所以也只是笑笑道:“这位姑娘怕是看错了,奴婢不过是一届弱智女流,如何能出得宫去?宫女私自出宫可是死罪,还请姑娘慎言!”
这话一出,慕容双却也没马上就出言反驳,只是冷笑了一声,不认?她有的是法子让她承认,正要开口,却听一阵喧闹之声传来。原是中秋宴已经结束了,那些没有品衔的公子、小姐们都奉诏入宫参加鹊桥会了。
这时君临渊才变了脸色:“暮阳,中秋宴已经结束了。东陵国皇帝也等了我们半晌了,你若是再不知轻重,母后那边,朕也知道该如何交代了!”
这话便是给她一个警示,慕容双也有些急了,原本是仗着姨母的宠爱,才能央了表哥带她来此。但是她的这位表兄她是知道的,容貌比之女子丝毫不见逊色,心机也深得姨母都看不清。她虽有些小聪明,但是也不敢在他面前多卖弄,因为她清楚,若是真的将表哥惹恼了,怕是自己的小命也要交代出去!只是好不容易逮着这宫女,就这么放了她,这让她如何甘心?
也就在这时,一道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响起:“咦,这不是锦屏妹妹吗?”
苏锦屏一愣,转过头一看,一个堪称天姿国色的紫衣女子,带着一个侍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眉间带着若有若无的英气,但她却觉得这个女子应当是没有恶意。可是她身后的那个侍女看自己的眼神却很不友善,所以也让苏锦屏有些吃不准是敌是友。难道是自己这个身子原主人的旧识?想着没有开口回应,以免被她看出端倪。
“这位是?”君临渊倒是温和有礼,贵为帝王,却也难得的鲜少摆帝王的架子。
那小太监赶紧开口介绍:“这位是已故沐将军之女,沐月琪沐姑娘。”心下却急得如同几千字蚂蚁在抓挠,要是再不带人过去,就是陛下不说什么,小林子公公也得要了自己的小命!
“哦?原来是沐老将军的女儿?”说起这位沐老将军,可谓是震惊四国,一代将才陨落,自然叫人叹惋。
沐月琪笑了笑,很是有礼的开口:“难得北冥皇帝记得家父,是我沐家的荣幸!不知道锦屏妹妹是如何冲撞了北冥皇帝和郡主,小女子代她告个罪,还请皇上和郡主不看在小女子的面子,也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
这话就是有些重了,沐老将军不仅在东陵名声赫赫,在天下也是颇负盛名,不仅是因为那杰出的军事才能,也是因为他为人光明磊落,就是用兵也从不使诈,奇的是在战场上每每却能化险为夷、险中取胜,待人也是极好,总是仗义疏财。所以沐月琪将老将军都抬了出来,让人着实不好再开口刁难。
苏锦屏却有些皱眉,她不喜欢欠人情,而且这事情她可以自己处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出来,突然卖了你莫大的人情,这种事情给她的感觉不是感激,而是诡异!非常诡异!
“本来沐姑娘这么说了,本郡主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这个宫女竟然大着胆子偷偷溜出宫去了,这可是该处死的大罪!这事儿本也不该本郡主管,不过本郡主天生便是严谨,看不得那些个下作东西行些龌龊之事,不管上一管,还当真有些对不住自己了。”慕容双却是半点也不肯退让,说的话也慢慢的变了味,带着明显的嫉恨,但是慢慢的也平静了下来。
说完之后那双美眸扫在沐月琪的身上,说是不肯退让,或者说,她是起了好胜之心,有些好奇这个与自己齐名女子,若是真的斗起来,是谁胜谁负!这种天生的优越感和好胜之心,已经让她将苏锦屏的事情放到次等的位置上了。左右不过是个庶出的宫女,背后无权无势,就是三皇子真的带她回了南岳,在她面前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沐月琪还没来得及开口,苏锦屏冷嘲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奴婢还真是要赞扬郡主嫉恶如仇了。群主这般的人品,又这般的心性,最最难得的是见不得龌龊之事,以慈悲为怀,您不去普度众生,当真是可惜了!”
这话一出,慕容双的面色当即一阵红一阵白,去普度众生是何意思?不就是劝她出家为尼吗?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慈悲为怀了?这个贱婢在胡说八道什么!她堂堂一个北冥郡主,又是南岳镇国公府的嫡女,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挤兑?当即气得红了眼,狠狠的瞪着是精品,那眼中的火焰一跳一跳的甚是灼人!
君临渊闻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的这个表妹,有些跋扈,但也虽是确实聪明,还真没怎么见她吃过瘪,今日却被同一个女子噎了两次,看来民间的传闻果然不假!世上有双姝,东陵沐月琪,南岳慕容双。然而也出了一位奇女子,容色倾城,乃是丞相府庶女,惹得夜王求婚,逸王拜师,声名早已凌驾于双姝之上。
只是这些,他的这个眼高于顶的表妹都是不知道的,也因着她高傲的性子,没人敢告诉她。
沐月琪本是为自己帮忙不成,反而更加僵化了局面,柳眉微皱,却再听了苏锦屏的话之后,险些喷笑出声,难怪!难怪能得相爷另眼相待,这般有趣的女子,她要是是男子,也恨不得讨回去做娘子才好,虽是有些不容世俗,却也是难得的有趣。想着对苏锦屏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好大的胆子,本郡主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奚落?看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真的学不乖了!”口口声声都是郡主和宫女之称,目的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她慕容双和这个女子身份悬殊,她也相信,东陵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来开罪她慕容双!
苏锦屏当即作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郡主何出此言呐!奴婢纵然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教训您老人家啊!”
“扑哧!”君临渊竟是忍不住喷笑出声,眉心的朱砂痣也越发的娇艳欲滴。这个女子,当真是有意思,慕容双不过十八岁,正当花季,竟被她说成“老人家”!看似敬称,但明眼人一听便知道是挤兑。这话一出,真是叫人想不生气都难!
果然,慕容双本就恼羞,还听见自家表兄的笑声,更是觉得难堪至极!眼角还瞅到了沐月琪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现下是撕了苏锦屏的心都有了!当即便是一声怒喝:“你这贱婢!主子说话,哪里有你一个奴婢多嘴的份?主子就是说错了,你也该受着,呼天抢地的叫冤,还真当你是相府的大小姐不成?”
“郡主说的是,主子教训,奴婢是该受着,只是郡主是奴婢的主子吗?”这话,便是讽刺她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一个邻国的郡主,有什么资格跑到别国的皇宫去自称主子?真是荒谬之极!
只是这话,却叫君临渊变了脸色,因为苏锦屏这说的已经不单纯是慕容双了,而是在打他北冥的脸面!这话确实是挑不出什么错处,但字字句句却都是在指责他们北冥多管闲事,自不量力!
苏锦屏却没那心思去管这位北冥的皇帝怎么想,虽然看得出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表妹,但是再怎么不喜欢,也不可能来偏帮她这个外人,所以得罪了就得罪了,横竖也不过一死,不过就是死,她也要拉着他们垫背!杀手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亡对于她来说,可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气氛便冷凝了下来,沐月琪当即笑道:“郡主消消气,今儿个可是中秋节,这大好的日子,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郡主若是觉得心口的气难消,将她交给吾皇处置便是,相信皇上会给群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话一出,苏锦屏的面色便有些难看起来,也不知道这个沐月琪是好心还是恶意,把自己交给那个狗皇帝处置?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把他给乐疯了?在这个什么狗屁郡主的手上,斗斗嘴皮子她还是有信心的,要是这郡主斗嘴皮子斗不过,想要直接用武力,她还可以掉头就跑!
反正皇甫怀寒要杀她的时候,她也满皇宫的逃过命,一回生二回熟。可是要是真的被捉到那狗皇帝的面前,那么多人都在“望月楼”,还是个高台,逃也不好逃,那还真是前景堪忧!
慕容双听了却深以为然:“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也免得旁人说我北冥欺负人!”她就不信东陵皇帝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拂了自己的面子。她的慕容双身后的,除了北冥,还有在南岳举足轻重的镇国公府!
君临渊却笑了笑,不置可否。沐月琪绝对不是蠢笨的女子,言语间都是在维护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将她往更难走的路上逼?表妹许是今日被刺激深了,竟然失了平日里的冷静。但是他也懒得提醒。
沐月琪想的,便是在此地,就自己一个人,无权无势,连个挂着好看的品衔都没有,多在这里说几句有的没的,恐怕到最后苏锦屏还是要吃亏。但是到了皇上跟前便不同了,今日是中秋的好日子,又有夜王、逸王、相爷为她求情,怎么也比她们两个弱女子在此孤军奋战的好!
于是这一言二语的,就定了下来。
苏锦屏很是不情愿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看了看手上的桂花糕,虽是有解决之道,但是寻着机会扔了才是最好,可以省了不少麻烦,可是脑海中却忽然想起那会儿浅忆一副无限期待的模样,又很是不忍。算了,反正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郡主想要找茬,有没有这桂花糕都是一样的。她却没有深究,她以前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意志,如今却是为了浅忆破了例,甚至还有些自找麻烦的势头,若是以前,放在她的身上绝对足以让人匪夷所思!
心下千转百回之迹,便来到了“望月楼”下。楼梯处守着的侍卫们有些不解的看着那个“弱不禁风,容易被风吹走的少女”,有些纳闷她怎么又回来了?但是纳闷归纳闷,对着君临渊和慕容双还是要行礼的。
行完礼,再看看这几人的模样,君临渊可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算是和他们的夜王有的一拼了,只不过他是冷艳,夜王是妖艳。而这三个女子,也是个个天仙一般,足以叫人失了魂,众人都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今儿个到底是个什么好日子,竟然来了这么多美人儿。
大殿中,中秋宴已经结束,大臣们家的子女也都奉诏进来了,只是刚刚得了消息,说是北冥君主到了。所以这鹊桥会也只能暂时缓一缓,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见人来,这满殿的君主妃嫔和文武百官面上都有些发黑!通报了之后到现在,就是走出走进三次都够了,却还是没来,这不是在摆脸色给他东陵看么?
上官谨睿一贯挂在唇边的温雅笑意也消失不见,众人只当他也是觉得北冥的行为让人深感屈辱,所以脸色有些难看,哪里知道他是方才听了下人传话,说是锦锦有难,同时也安抚了他说有沐姑娘在,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事。可是现在锦锦的消息没传来,沐姑娘也到现在都还没有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他的心神不宁,自然也没有逃过皇甫怀寒和皇甫夜的眼,都有些皱眉。
又等了半晌,皇甫怀寒冷峻的容颜上出现了一抹冷笑,他做皇帝这么多年,除了那个苏锦屏胆大包天敢屡屡给他难堪之外,今日这还是头一遭,竟然到现在还没来。想着也懒得再等,正准备一挥手,宣布鹊桥会开始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嗓音自门外响起:“北冥皇上驾到!暮阳郡主到!沐姑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