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车声。
“到了。”织田作之助催促道,“快回去找医生吧。”
后座的灰原雄紧紧抓着安全带,眼冒金星:“织田先生,你的车技又进步了啊……”
“我们只是手臂擦伤而已,不用太着急的。相较之下,织田先生才应该注意行车安全。”七海建人沉稳地说。
“其实是因为任务完成之后,我还有点事。”织田作之助说。
刚打开后座车门的灰原雄问道:“是您的另一份兼职么?”
急着接乘客什么的……
织田作之助没有过多解释,提醒道:“灰原和七海记得替我保密。”
“好!”
两位dk下车,有着黑色蘑菇头的少年元气满满地挥手道别:“我们谁都不会说的,织田先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呀!”
车窗降下一截,织田作之助朝他们微微颔首,再度启动车辆。
灰原和七海望着他的车尾气,窃窃私语。
“辅助监督的工资很低吗?”金发少年提了提背上的刀,皱眉问道。
灰原雄挠挠脸,看上去很是苦恼:“不知道诶,看织田先生来回奔波的样子,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吗?”
“辅助监督的工作或许不适合他。”七海建人说,“离开咒术界,织田先生也许会轻松许多。”
“别这样说嘛,织田先生现在布帐的速度跟以往相比已经快很多了!进步很明显哦。”灰原雄不忍,替织田作之助说话。
七海建人叮嘱:“总之,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不能给他带去麻烦。”
灰原雄握拳:“哦!!我知道了!”
两人转身,朝学校内部走去。突然,面前的地面出现一块阴影。他们尚未反应过来,头顶便蓦然传来一声大喝:“哈!”
少年们浑身一激灵,七海建人条件反射地反手摸刀。
“是我啦。”熟悉的声音响起。
树枝颤动,几片树叶被抖落,随风飘远。下一秒,白发dk带着过分灿烂的笑容从天而降,黑色的小圆墨镜顺着鼻梁下滑,墨镜后的苍天之瞳深邃又美丽。
五条悟笑道:“哈哈哈哈哈!七海、灰原,被我吓到了吧!”
七海建人:“……五条学长,您很无聊么。”
灰原雄倒是积极响应:“嗯嗯,真的被吓了一跳!五条前辈好厉害!”
“悟,真是过分啊,竟然躲在树上吓后辈。”梳着丸子头的黑发dk慢条斯理地从稍远的草丛中走出来,额前垂落着一撮长刘海被风轻轻扬起。
高专的制服被他改成了黑色的灯笼裤,改造后的制服显得他身姿挺拔。夏油杰挑了挑细长的眉,黑色的耳钉低调又不羁。
“诶——杰还不是躲在草丛后面。莫非是被我抢先一步,所以不甘心吗?”五条悟说。
“不,我才没有那么幼稚。”夏油杰矢口否认。
两人若无旁人地斗起嘴来。
灰原雄和七海建人站在一旁,默默旁观着小学生吵架现场。
“两位前辈的感情真好啊。”灰原雄感慨道。
——不,怎么看他们都快打起来了吧。
七海建人心累地叹了口气。
“……不过,”五条悟话锋一顿,脚尖一转,整个人顺势搭上了金发少年的肩,不怀好意地问:“你们在瞒着什么秘密啊?”
夏油杰脚步一错,默契地堵住灰原雄的去路,笑容满面地问:“是啊,如果遇到困难,可以跟前辈诉诉苦哦。”
两位后辈顿时心下一紧,脊背渗出冷汗。
“不是什么困难,就没必要说了吧。”灰原雄苦哈哈地试图越过这个话题:“夏油前辈是刚做完任务回来么,真是辛苦了。”
夏油杰完全没有被糊弄过去:“嗯,刚回到门口,就看到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
“‘绝对不能外传’的秘密啊,”五条悟的眼里闪烁着搞事和八卦的兴奋光芒,用力压制住金发少年欲逃走的身体,“七海,说来听听嘛,有什么是我和杰不能听的!”
金发少年在五条悟的手下无力挣扎:“五条学长,麻烦放开我,你想勒死我吗?”
五条悟:“嗯?这么对前辈说话不太好哦。不过你坦白的话,我就原谅你。”
七海:“……”
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形容词来礼貌地辱骂五条学长。
“说起来,我和悟今天才听说你们一个月前换了随行的辅助监督。这件事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过?”夏油杰顺着线索一点点往下猜:“刚刚离开的车是载你们回来的辅助监督吧,所以这件事与那位辅助监督有关?”
黑发dk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那个人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两人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可恶,夏油前辈为什么一猜就中!太聪明了!
猜中了?
夏油杰开始攻心:“我们已经猜到大半了,你们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五条悟跟着点头,物理威胁:“不说就不放你们走。”
两位高年级的前辈一人勒住一个,大有“再不说就严刑逼供”的意思,笑容十分不怀好意。
灰原雄:“……”
七海建人:“……”
织田先生,对不起了,实在不是他们不保密,是敌方太无耻……啊不是,太强大啊!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老实交代。看两位前辈的样子,就算躲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
不想被前辈们追着骚扰啊!
……
“原来如此,但这有什么可隐瞒的,不就是个工作。”五条少爷十分不食人间烟火,他甚至还发出感慨:“打两份工,这人好穷啊……唔,不过‘织田’这个姓氏,似乎很耳熟呢。”
夏油杰无语:“不就是被你折腾来折腾去的辅助监督么。”他提醒道:“红发,喜久福。”
关键词一出,五条悟顿时恍然大悟:“是他啊!”
灰原雄十分紧张:“请前辈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嗯?不会说的啦。”
面对后辈的请求,五条悟爽快答应了,他摆了摆手,说:“我早就看总监会那群老头不顺眼了,巴不得有人跟他们对着干。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不干人事,福利太差才会逼迫下属不得不另谋出路……”
七海和灰原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至少不会连累到织田先生。
“那么,我和灰原先告辞了。”金发少年指了指两人的手臂,“我们还需要处理伤口。”
夏油杰从善如流地退后几步放行,心念一转,又喊停已经走远的后辈。
“灰原。”黑发dk笑眯眯地说,“你一定有织田先生的名片,能不能给我一张?”
少年一愣:“可以是可以,夏油前辈要来做什么呢?”
“只是看看。”
灰原雄对夏油杰的信任值是拉满的,他没有多想,立马应下:“名片在宿舍,迟一点我送去给前辈吧。”
“那就麻烦你了。”
等他们走远,五条悟才问道:“你要名片干嘛?”单纯看看什么的,他才不信。
夏油杰拢了拢袖子,挑眉:“悟难道不好奇吗?听说他的车技不错。”
好奇的哪里是车技,明明就是织田作之助这个人!
五条悟对上友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笑容慢慢扩大,轻快道:“真不愧是你啊,杰。不如就明天吧。”
“明天有课。”
“理论课,翘了。”
夏油杰做作地推辞:“这样不好吧,夜蛾老师知道会生气的。”
五条悟嫌弃:“分明是杰最想翘课,主意也是你提出来的,装什么装。”
“……悟,想打架吗?”
“来啊,怕你不成。”
织田作之助并不知道自己苦苦遮掩的兼职已经暴露,他正忙着去找伏黑甚尔约战。
废弃的厂房前有一大片空地,选址偏僻荒凉,甚少有人经过。
地点是伏黑甚尔选的,对方甚至指定了时间,说过时不候。
市内也并不是没有可以对战的场所,时间还强制性卡在傍晚的黄昏时分,织田作之助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赶?
要不是学生们实力渐强,做掉咒灵的手法一天比一天熟练和利落,织田作险些就要迟到。
不过等他抵达目的地,他就懂了伏黑甚尔要求卡点到的原因。
空地上摆着一具无头尸体,头颅被人一刀斩下,随意地丢在一旁。死者的眼睛瞪大,头发和脸颊都沾染上灰尘和血迹。他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却在做出应对前就死去了,死不瞑目。
现场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织田作之助一下车,就皱了皱眉。
黑发的天与暴君抽着烟蹲着地上,扛着的刀锋还在往下滴血。他结实的腰腹处缠着一只形状像极了毛毛虫的咒灵,咒灵有鼻子有眼的,像一张婴儿的脸。配上扭曲的蠕动的身躯,简直……
丑到没眼看。
织田作之助:“……”
“这是你养的咒灵?有名字么。”织田作问。
伏黑甚尔扔掉烟头,手扶着脖颈,舒展了下筋骨。
“哈?一只咒灵,哪来的名字。”男人想了想,懒洋洋地说,“这么丑,就叫丑宝好了。”
真是直白的取名方式。
“你来的倒是准时,我正好杀完……你没什么想问的?”伏黑甚尔问道。
问什么,尸体吗?
织田作之助摇头:“那是你的委托。”又不是没见过死人,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别的没什么,砍头是你的爱好还是……?”织田作之助探手入怀,抽出双枪,利落上膛。
“单主的委托。”黑发男人握住刀柄,五指缓缓收紧,“没有钱,我不会做多余的事。”
下一秒,两人身形闪动,同步消失,再次出现时不约而同地碰撞在一起!
时间仿佛有一瞬停息,无形的真空波以两人接触的中心像四周扩散。沉闷的撞击声响彻广场,烟尘高高扬起,树梢叶子急剧晃动,发出簌簌声响。
“身手不错。”天与暴君舔了舔唇,眸中燃起战意。
“谢谢。”织田作之助回道,“你也不赖。”
两人同时撤去力道,织田作之助脚尖点地,猛地一踏,急速后退。他双臂抬起,黑黝黝的枪口对准伏黑,扣下扳机!
一个远程枪手想不开才会跟狂战士打近战。
子弹宣泄而出,直逼对方要害。面对满级的天与咒缚,留手只会自讨苦吃。
伏黑甚尔以刀格挡,而后倏地挥出一刀,刀光一闪,子弹竟被斩成两半,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而在刀光落下前,男人的身形就已经从原地消失。
「天衣无缝」被动启动。
织田作之助瞳孔一缩,以手撑地,一个后空翻险而又险地避过刺入心脏的一刀。还没落地,于半空凌空一转,一踢。
伏黑甚尔猛地抬臂,一股巨力袭来,他竟被击退半步。碧绿眸中闪过意外的神色,这次,他才真正地正视织田作之助。
一击即退。
织田作之助后跳几步,拉开安全距离,低低喘了口气。
天与咒缚果然不同凡响,单凭肉体力量而言,已经算是站在人类的金字塔顶端了吧?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让他大吃一惊。
即便有异能力协助,也险些中招。
伏黑甚尔立在场地中央,抬手挽了一个刀花。“实力不错。”他又重复了一遍,咧嘴一笑,紧紧盯着红发男人,缓缓道:“一定、一定要让我尽兴啊。”
他碧绿的眼眸比荒野的野狼还要凶狠,高大的身躯和饱满的胸肌都让他满是压迫感。
织田作之助突然有种被人当做猎物盯上的错觉。
这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从脚底顺着脊背一路往上爬,让他的每一处肌肉、每一个细胞都为之颤栗。
生与死、枪与火,本就是男人永远无法割舍的兴奋点。
恍惚间,织田作之助感觉自己回到了年少时第一次持枪杀人的那天。
他买不起枪,又需要钱,于是靠着一把小刀莽撞地接下任务。最后在任务途中抢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把手枪,他从没开过枪,担心失手,于是将枪口紧紧贴着目标的眉心。
少年的他还没有经验,枪声一响,目标的血便飞溅了一身。
衣服染上大片血迹,他洗了半天都没洗掉,只好忍痛丢弃。
第一次手染鲜血时,他也是如此悸动,茫然地伫立在原地,任由尸体顺着墙壁滑落,愣愣地注视着洁白的墙上满是四溅的血。
“喂,这样不好吧,是看轻我么?”身后一阵微风拂过,有人在瞬息间从身后逼近,在他耳侧低低笑了一声。笑声离得极近,仿佛近在咫尺。
织田作之助蓦然回神,大惊,试图旋身回击并后退。
已经晚了。
“战斗中走神……”黑发的天与暴君扬唇一笑,绿眸中闪过暗色,“是会死的啊!”
太刀翻转,重重一击!
织田作之助躲避不及,腹部被刀背击中,力道直接让他被远远击飞出去,砸进空地边缘垒砌的箱子里。
“轰——!”
码的整整齐齐的纸箱轰然倒塌,烟尘四起。
“咳、咳咳!”废墟中伸出一只手,红发男人撑着纸箱艰难起身。腹部的疼痛让他几欲呕吐,不用看,一定淤青了一大块。
“哒、哒、哒……”
伏黑甚尔拎着太刀,慢条斯理地走来,表情有些不爽:“你看不起我?”
“咳!”织田作之助掩唇咳了几声,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想起了一些往事,抱歉。多谢。”
如果是生死格斗,他已经重伤甚至没命了。伏黑甚尔用刀背将他打飞,虽然完全没有收敛力道,但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伏黑甚尔毫不在意:“起来,或者你觉得到此为止也行。”
织田作之助没有选择结束,真要说起来,眼下不过是个热身。
“啪嗒”一声,空弹匣掉落在地上,新的弹匣被推入手枪中。
织田作之助用这种方式,宣告了比试继续。
“呼、呼……”织田作之助剧烈喘息着。
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废旧的厂房不通电,地域偏远,连个路灯都没有。
此时,月上树梢,他们全凭微弱的月光视物。
场面一片混乱,纸皮、瓦片碎渣、子弹弹壳散落一地。无头尸体早就在混战中不知被埋在哪个废墟下,就连头颅都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织田作之助的风衣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不仅脏兮兮的,还破了几个洞。
他的体力和精神都濒临极限,此时正倚靠着尚且完好的墙,一边喘息一边恢复体力。
反观对面,天与咒缚让伏黑甚尔拥有了超强的□□力量和恢复力,打了半天,他都没像织田作之助一样狼狈。除了衣服一样破破烂烂之外,在地上坐着休息片刻后,已经有力气在废墟中翻找任务目标的头了。
“到此为止吧。”伏黑甚尔反手把太刀捅进脖颈处咒灵的喉咙,丑宝张大了嘴,一点点把太刀吞了进去。
织田作之助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
男人瞥他一眼:“丑宝可以储物,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织田作之助缓了缓,迟疑地问,“你的刀,你不用擦一擦么?满是灰尘和血的,就这么吞进去……”
丑宝真的没事吗。
伏黑甚尔一噎,很是无语:“这是咒灵,我才不管那么多。”
也是,咒灵毕竟不像普通宠物,是不会生病的。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双枪被收回随身携带的枪套中。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好了,除了太阳穴一鼓一鼓的有些胀痛之外——过于频繁使用「天衣无缝」的后遗症——一切皆好。
“你在找什么?”织田作问。
“目标的头。孔时雨说委托人临时改要求,说是要把人头送过去才给尾款。”伏黑甚尔重重啧了一声,很是暴躁,“又不早说,老子都杀完了。”涨价,必须涨价!
孔时雨知道了只会直呼冤枉。
他已经很及时发短信通知伏黑甚尔了,是伏黑自己没看见,怎么能赖他身上啊?
打的兴起,压根没听见手机响了几声的伏黑甚尔依旧在暴躁满地找头。
织田作之助的余光似乎瞥见什么。他抬脚踹开挡路的几根钢筋和纸箱,在最底下看到了一颗人头。
“伏黑君,他在这里。”织田作之助弯腰,揪着头发,面不改色地将人头递给了伏黑甚尔。
黑发男人露出些许诧异之色,伸手接过。一边往丑宝嘴里塞,一边说:“你是真不怕啊,胆子挺大。”
“我以前也是杀手,后来不杀人,就搬了几年尸体赚钱养家。”织田作之助坦然地说,“其实有点恶心,但我忍住了。”
丑宝不情不愿地将人头吞了进去。
伏黑甚尔把它从身上扯下来,揉成一个球,仰头吞进胃里。
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二度欲言又止,最后用“这是咒术界独有的养咒灵方式”说服了自己。
伏黑甚尔拍了拍手掌的灰,谈起了正事。
“你的枪不错,是咒具?”
织田作之助恍然,伏黑不说,他自己都快忘了这是系统开局送的特级咒具!
他点点头,“是特级咒具。”
伏黑甚尔:“难怪能挨我一刀还不碎。附带什么咒术?”
织田作之助茫然,赶紧询问系统。谁知道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只得到一个“似乎可以放大子弹威力”的回答。
织田作连忙转述。
“你的咒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半天才回应我?”月色下,黑发男人的绿眸意味不明,他的目光停在织田作的眉心。片刻后,又移开了眼神。
“算了,关我屁事。”男人嘟囔道。
织田作之助只觉眉心一凉,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
“我不懂咒力,也教不了你咒力。你想跟我学什么?”伏黑甚尔漠然道,“我只会杀人。”
“我不杀人。”织田作之助说,“如果我要变强,你有什么建议?”
建议……
伏黑甚尔思忖片刻,目光定在红发男人衣袂翻飞间露出枪套上。
“找个咒术师或诅咒师,或者自学,随便你怎么都好。学会压缩你的咒力,”伏黑甚尔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再用那玩意释放出来。”
“好。”织田作之助一边思索,一边问:“还有么?”
“换个弹匣吧。你这什么垃圾子弹,威力也太弱了。”伏黑甚尔颇为嫌弃。
织田作之助开始思考自己的钱包是否撑得住:“要去找孔时雨买子弹么……唔,不知道要多少钱。”
伏黑甚尔今天难得打的尽兴,也有耐心多说几句。
“无论你要杀人还是咒灵,等级越高的咒具越有效,也越贵。”伏黑甚尔说,“其他问题你去问孔时雨。”
“滴滴滴——”
伏黑甚尔垂眸,抬手接听电话。
电话对面是个慵懒的女声,试探着问:“伏黑君,今晚有没有空呀?想你了哦。”
伏黑甚尔等一下还要去找孔时雨交任务,本来是没空的。他应本想拒绝,偏头却看见了一旁的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立于月下,破烂的砂色风衣和脸颊飞溅的血迹彰显了刚刚的一场恶战。他的身形颀长,肩宽腰窄,双手插在风衣兜中,灰蓝色的眼眸映着月色,让人一眼想到宽广无垠的大海。
伏黑甚尔摸了摸下巴。
嗯,虽然下巴有些胡茬,可是有些女人就吃这一套。长得也不错,好在刚刚没破相。
“伏黑君,不来吗?”女人在电话中撒娇。
伏黑甚尔应道:“迟一点就到,我会带个人过来。”
女人大喜过望:“好哦!我在老地方开台等你们。”
电话挂断。
织田作之助一直在礼貌地在旁等待,见终于谈完,便提出告辞。
“你叫什么来着……哦对,织田。别在意,我不擅长记男人的名字。”伏黑甚尔说,“你是不是缺钱?”
织田作之助迟疑片刻,点点头。
伏黑甚尔用商量的语气说:“我带你去赚钱怎么样?是一本万利的工作,很轻松,不用费多少心思。一晚上就能赚这个数。”他抬手比划了一下。
“不过工作是我介绍给你的,要给中介费,这个规矩你懂的。”
织田作之助很理解,问:“你要多少?”
有戏啊!
伏黑甚尔压抑着兴奋,说:“到手的钱,你三我七,怎么样,我很公道吧?”
织田作之助:“……不,这个抽成是不是有点过分。”
“啧。”伏黑甚尔咂舌,飞快改口,“你四我六,这总行了吧。”
怎么能把他当肥羊来宰。
织田作之助平静地说:“我八你二,否则免谈。”
伏黑甚尔暴怒:“你是不是离谱了点!”
织田作之助:“我七你三,再低不做。”
伏黑甚尔飞快算了一笔账,很勉强地点头:“行吧。”
“那么,合作愉快。这是份怎样的工作?”织田作之助问道,还提醒了一句:“我不杀人。”
伏黑甚尔愉快地说:“不用杀人,放心,是很轻松的职业。去到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