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被日本公安抓住的时候没有反抗,认命地叹了口气,顺从地将背包甩到一边,抱头蹲下。
“我要见你们长官。”西蒙说。
全副武装的警察很诧异,皱眉:“你有什么事跟我就好,我去向队长回禀。”
西蒙很坚持:“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说的。你最好快点,我要说的事情很紧急。”
警察和身旁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
同事点头:“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警察便紧急上报了这条消息。
西蒙被带离基地,可能大家以为他是要临阵反叛,背刺组织。看守西蒙的警察没有把他带到临时监管犯人的区域,而是带到了另一边。
没有等多久,收到消息的风见裕也百忙之中抽空赶来。
“你找我做什么?”风见很警惕。
西蒙便把蒂萨诺的消息告诉了他。
“我不跟其他人说,是怕信息泄露,反而害了他。”要是他随便找个人就说蒂萨诺藏身的地点,被别人听了去,或是小警察没经验走漏风声,蒂萨诺就危险了。
风见裕也神情严肃:“我知道了,多谢你传讯。”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西蒙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转头对警察说:“走吧。”
战斗结束后,他是最后一批被带离现场的组织成员。就在他带着手铐,弯腰准备钻进警车的瞬间,身后却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下意识驻足回头。
只有两个人不要命一样往倒塌的基地冲,半长黑发搭在肩上的男人穿着警服,另一个头发稍卷的男人则穿着便服。
他们旋风便从西蒙的面前疾跑而过,脸色难看至极。
西蒙听见身旁的警官们在窃窃私语。
“是警视厅的萩原和松田警官……跑这么快,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风见队长没在频道说啊。”
“降谷先生也没有下命令。”
“可能是他们警视厅内部的事吧。”
“不对,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啊?”
……
西蒙听得云里雾里,他拧着眉竖起耳朵,终于艰难地从嘈杂的说话声中捕捉到远处林间隐隐约约的泣音。
前方的警车启动了,马上就轮到他这一辆。西蒙低着头,做好准备上警车。
“哇啊!”两名站在西蒙身边的警察突然齐齐惊呼一声,“那是什么,好漂亮诶!”
什么东西,到底还走不走了。
西蒙很不耐烦,抬起头,循着他们的视线望了过去,顿时愣住了。
金色的光点四散着随风飘向天际,逐渐融入漫□□霞里,像极了魔法师挥舞魔杖时杖尖的光芒,奇幻又美丽。
西蒙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一直听不太清的哭喊声却陡然清晰起来。
他听见从林间传来的悲恸的呼声,有男有女。
他们在呼喊同一个名字。
“织田”
“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
被乌丸莲耶要求搬到这座隐秘的基地以后,失去人身自由的西蒙得到了极大的权利。他可以观看蒂萨诺的全部资料,手里甚至有蒂萨诺从前的实验记录备份——为了在宿舍也能进行研究。
西蒙是一个道德意识极其浅薄的人,可即便是他,看完那份资料后也一阵愕然,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他难得升起一点同情心,明明卑劣的是他,该道歉的也是他,只是将蒂萨诺藏起来这一举动,却得到了对方毫无芥蒂的真诚道谢。
是蒂萨诺死了吗?他不是可以死而复生吗,怎么会死呢。
西蒙被押着坐进警车,依旧有点不敢相信蒂萨诺死去的事实。
是奇迹没有发生……
不对。
西蒙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银手铐,心想
那分明就不是奇迹,而是苦难的降临啊。
灰原哀起床的时候,总觉得心脏微微一疼,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她皱了皱眉,迅速拿起手机扫了一眼通讯列表。
没人给她发信息,加密邮箱里只有寺岛优树给她发送的邮件——关于“复苏”解药的研制,寺岛有了新思路。
灰原哀坐在床边认真地读完邮件,表情有些惊喜。
多了一个人参谋和自己闭门造车的感觉就是不同,有了寺岛辅助,灰原哀感觉研究进展一日千里。
尤其是这份邮件,灰原哀一看就知道可行性非常高。
成功研制解药指日可待,没了“复苏”拖累,蒂萨诺的身体像正常人一样慢慢调理,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今天的米花天气很好,一大早就放晴了。她出门上学时,从树荫下漫步而过,阳光穿过茂密的树叶,留下斑驳的光晕。
灰原哀不觉得晒,反而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她抬起手挡了一下,眯了眯眼,神情很放松,嘴角都不知不觉上扬了些许弧度。
谁都能看出一向高冷的灰原同学今天心情格外愉快。
步美好奇地问:“哀酱,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吗?”
就连柯南都说:“灰原,你不会是抢到限量名牌包包了吧。”
灰原哀一概以“天气好所以心情好”的理由试图糊弄所有人,少年侦探团信了,唯有柯南用“编,你接着编”的无语视线扫了她几眼。
好消息,就该找人分享嘛。
灰原哀实在没忍住,趁孩子们跑远,连忙对柯南低声道:“我们已经找到新路子了,不出半年,一定可以把解药做出来。”
“真的吗?”柯南惊喜道。
灰原哀郑重点头。
“太好了啊!!”柯南为织田而高兴,“织田的身体终于可以康复了!”
两个人都很快乐,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快乐超级加倍。
灰原哀以为她的好心情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直到她在帝丹小学外看见伪装后的诸伏景光。
黑发男人的衣着有些凌乱,易容也不像平时那样精细,但凡有经验的人多看他几眼都能发现不对劲。
他站在大门不远处的树梢下,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似乎在看远处的电线缆,但仔细观察,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只是在发呆。
灰原哀的眉心一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柯南扭头。
“他来了。”灰原哀轻声说完,一路小跑到诸伏景光面前。
柯南一愣,目光追寻着栗发女孩的背影,最后停留在猫眼青年身上。
他的感觉更加敏锐,几乎在瞬间察觉出景光的异样。
出大事了!
柯南紧绷着脸,匆匆与少年侦探团告别,对着景光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停在灰原哀身边。
女孩低着头,垂落的栗色短发挡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出什么事了吗?”柯南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气还没喘匀,便急忙地问道。
另外两个人没有立刻出声,互相沉默着,一片死寂。
柯南皱着眉:“说话呀。”
身旁始终垂着头的女孩喉间溢出一声哽咽。
柯南吓了一跳,转到她面前,才看见女孩早已流泪满面。
眼泪顺着她的面庞不断滑落,她却一副茫茫然,未反应过来的样子。
诸伏景光叹了一声,蹲下,扶住灰原哀的肩膀。
“你姐姐也来了,她不方便露面,所以让我先来接你。你去吧,她就在后面那辆黑色的车上。”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擦了擦眼泪,绕开挡在她面前的男孩,冲着路边的车跑去。
她还没完全靠近,后座的门就已经打开了。
柯南看见一双莹白的手从车内伸出,将灰原哀抱了进去。
车门关上了。
“诸伏先生,这到底怎么了呀?”柯南仰头问道。
“织田去世了。”
“谁?你说谁死了?”柯南一愣,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听力。
“是织田,”诸伏景光毫不留情地打碎他的自我欺骗,“织田作之助。”
“他被组织设计带走,我们将他救出来时,他已经伤势过重,没办法抢救了。”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重如千斤,柯南瞬间脸色剧变,震惊到失语。
“这……前几天不是还在波洛见到他吗,我和元太他们还在路上碰见他呢,都很正常呀。”他呐呐道,“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突然了……”
“我们也不敢相信。”诸伏景光又叹了口气,表情有些黯淡,“世事无常。”
诸伏景光经历过不少生离死别,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直到亲眼目睹亲友的死亡,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永远也无法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织田桑的遗体现在被安置在哪里?”柯南的声音有些沙哑。
诸伏景光迟疑片刻,摇摇头:“没有遗体,他什么也没能留下。”
柯南一愣,追问为什么。
景光却只摇头,不愿解释太多。他总不能说织田的遗体变成光飘上天了吧?
柯南显然误会了,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该死的组织!我一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
“其实……”景光欲言又止。
柯南:“嗯?”
“其实剿灭组织的行动,今早已经结束了。”
柯南的表情逐渐空白。
“组织的boss叫乌丸莲耶,已经在行动中击毙了,本来想留一个活口的……啧。”诸伏景光接着说,“也是乌丸莲耶运气不好,自己往枪口上撞。其他人,朗姆抓到了,琴酒和伏特加跑了,我们还在追。”
柯南脱口而出:“你们行动竟然不叫我?!”
诸伏景光一顿,疑惑地问:“为什么要叫你?无论原身还是变小后的你,都是未成年啊。这么危险的事,有警察就够了。”
柯南:“……”
可恶,好有道理!
“总之,放心吧,你很快就能恢复高中生的身体了。”诸伏景光安慰地拍了拍柯南的肩,抿了抿唇,“我们已经拿到a药的全部资料了,想必有了它,小哀很快就能制作出解药。”
柯南看着他的表情,试探问道:“资料是……”
“织田拼死带出来交给明美的。”
柯南默然。
他一直是个乐观派。哪怕身体变小,陷入危险的旋涡,朝不保夕。哪怕看着小兰为他哭泣,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却无法告知真相,甚至连安慰都苍白无力。
工藤新一始终坚信正义终究会取得胜利。
但他没想到正义到来时,付出的代价会如此惨痛。
两人保持着沉默,站在树荫下,没有立刻上车。
车上的两位女孩一定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来平复状态。
……
等到后座的车窗降下,宫野明美稍微探出头来,朝诸伏景光招了招手,两人这才走近拉开车门。
后座上,灰原哀始终低垂着头,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巧又精致的玻璃瓶,瓶口塞着软木塞。
柯南爬上副驾,坐稳前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因为玻璃瓶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粒漂浮在正中央的金色光点,它随着重力上下漂浮,散发着莹莹光芒。
很好看。
是宫野明美从长野县买的礼物吗?
柯南想到诸伏景光刚刚告诉他,织田桑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就带灰原去长野县看完宫野明美的。
柯南在副驾坐定,系好了安全带,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沉重。
所以这应该就是原本预定要送给她的礼物吧,织田桑肯定也有一份,只可惜……
唉,命运弄人。
在柯南和景光上车前,灰原哀就在姐姐怀里哭了个痛快。
她在哭,宫野明美也在哭。
姐妹俩就缩在汽车的后座彼此拥抱,眼泪打湿了对方的衣裳,半响才收敛。
灰原哀从宫野明美这里知道了所有事的大概过程,更详细的,明美回到家才跟她细说。
到家后,她听着姐姐的话,看着桌上的玻璃瓶,总觉得不真实。
看着看着,灰原哀的眼泪又默默掉下来,再被她无声擦去。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没了呢。
潜伏在组织内部的cia探员水无怜奈做出了极大贡献,她联系了红方,提供了部分情报,参与收网行动。
日本公安、fbi、cia三方强强联合,打了组织一个措手不及。
组织高层里,除了一部分人被警方当场逮住,还有部分早就收到消息逃亡在外的。
比如琴酒和贝尔摩德。
在追捕期间,为了得到更多情报,警察对抓到的犯人一一进行审讯。
降谷零得到了西蒙上缴的所有有关蒂萨诺的资料。
个人基础信息、在训练营的训练记录、被带到研究所后的实验记录……
有些甚至附有视频。
降谷零点开其中一个,那是蒂萨诺第一次接受实验的时候。
红发少年被束缚带固定在手术台上,他的挣扎、痛呼、满屏的血红都刺痛了降谷零。
他深呼吸,关掉,再随手点开另一个。
降谷零看见屏幕里,乌丸莲耶对着织田的心脏开了一枪,少年紧闭着眼,过了一会儿又奇迹般睁开,就连心脏都恢复如初。
乌丸莲耶笑着说他很满意,可以开始实验了。
“砰!!”
降谷零重重锤了一下桌子,一字一顿:“原、来、如、此!”
他就说朗姆为什么会说那么奇怪的话。
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死”“会复活”……
他们当时听着还觉得莫名其妙,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降谷零仔仔细细地看完所有资料,然后一整夜呆坐在电脑前。从夜幕到天明,他什么也没干,反反复复地观看西蒙u盘里的文档和视频。
当时的频道还没有解散,降谷零将所有文件打包,上传发给所有人。
他自己亲自带着电脑去找了宫野明美和灰原哀。
作为家属,她们当然有知晓蒂萨诺过去的权利。
宫野明美目前暂住在织田从前的公寓里,闻言,说要去阿笠博士家接小哀一起看。
谁知道正好撞上灰头土脸被赶出家门,正准备回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柯南。
总之,最后是三个人一起看完的。
所有人都很愤怒。
既愤怒,又悲伤。
他们甚至看到一个视频,是测试蒂萨诺伤口恢复速度的。
在无麻醉的情况下反反复复地割开伤口,观察不同大小的伤口愈合时间,然后在研究报告中大夸特夸,“歌颂”他的特殊,说这样的特殊能力一定能让研究成功。
大家看完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蒂萨诺的心理状态。
被反复实验“死亡”次数和伤口恢复速度的蒂萨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他会不会绝望,会不会痛?
不断帮助别人的时候,他是不是想到了自己被束缚在小小实验室里的过去。
那些黑暗又无助的日子里,如果有人能帮帮他,拉他一把,救他逃出组织的笼牢,他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死。
是他们知道的太迟了。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许久后。
几个人秘密举行了织田作之助的葬礼。
因为没有遗体,代替遗体的是从织田衣柜里找出来的一套常穿的衣服。
送别那天,下了蒙蒙细雨。所有人举着黑伞,穿着黑色西装。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看着刻着名字的墓碑,双手紧紧捧着玻璃瓶,像是能从微光中得到几分慰藉。
宫野明美紧紧贴着妹妹,举着黑伞,眼眶有点红。她没有出声,眼神却在诉说无尽哀思。
松田一手撑伞,另一只手夹着香烟。他将烟送至唇边,没有点燃,只是微微用力咬着。
萩原研二俯身,将一捧花放在织田的墓前。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共用一把伞,因为景光的伞给了站在人群后的赤井秀一。
黑发绿眸的男人没带伞,干脆就淋着细雨参加了全程葬礼。他始终一言不发地游离在人群边缘,肩膀都湿透了,黑发也湿漉漉地垂下来。
景光看不过去,将自己的伞塞到对方手里。
“hiro,你理他做什么。”降谷零不满,“他可是fbi!”
“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少说两句。”景光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降谷零便深吸一口气,冷着脸不说话了。
景光有点遗憾。
他本想给织田带点他喜欢的东西,放在墓前。想来想去,织田好像只有两个爱好。一是看书,二是辣咖喱。
偏偏今天下雨,织田爱书,一定不愿意让书被淋湿。辣咖喱又不太方便……
想来想去,只有鲜花是最合适的选择。
早知道,织田要吃辣咖喱的时候就不拦着他了。
景光低叹。
另一边的是柯南和毛利兰。柯南瞒不过小兰,将自己要出席织田葬礼的事告诉了她,同时也说了高桥和彦就是织田作之助的事。小兰虽然吃惊,坚持要来,此刻也在场。
要说谁的心情最复杂,想必是柯南。
他因为一场乌龙,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
因为宫野明美去收拾织田公寓的时候,从收纳柜里发现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礼盒里放着一把适合初学者使用的手枪,还有一张贺卡,写着
这年头,还有孩子主动想当mafia??
宫野明美惊讶之余,还是帮织田将礼物带到了工藤宅。
开门的是工藤有希子,他们夫妇正好因赤井秀一的求助而回国。
得知来意,工藤有希子虽然为织田感到遗憾,更多还是有几分新奇。
“给小新的礼物呀……”有希子好奇地问,“我能看看吗?”
明美欲言又止:“夫人,虽说要给孩子足够的隐私,但我劝您还是看一看。”
有希子开个门久久不回,工藤优作正好前来查看情况。
他接过礼盒的瞬间,表情有些困惑,二话不说将其打开。
有希子好奇探头,顿时一愣。
“怎么是把枪?”
“是作之助考虑不周到,确实不该给孩子送枪的。”宫野明美深感抱歉,轻轻鞠了一躬,“假如您觉得为难,我可以帮忙处理掉这把枪。”
有希子慌张地去扶她:“啊呀,这不要紧的,一把枪而已嘛……”
“请您放心,我会跟新一好·好·沟通的。”工藤优作看完贺卡,将它们收好,对着明美郑重道歉:“既然织田先生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新一私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孩子,请您原谅。”
“您说的是哪里话,我弟弟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两方家长互相道歉,有希子将宫野明美送出门外,才折返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工藤优作将贺卡递给她。
有希子一头雾水地接过,表情先是一片空白,而后越来越愤怒:“小新——”
等工藤新一被急召回家,面对的就是两个黑着脸的大人。
……
柯南已经不想回忆那天发生的惨剧,他费了无数口舌才说服爸妈自己没有想要混黑的想法。
更离谱的是,工藤优作分明一眼就看出只是误会,偏偏任由他被有希子揪着耳朵狠狠骂了几小时。
就冷眼旁观,还时不时冷不伶仃说几句奚落他的话。
可恶!
现场气氛有些沉重,大家都默不作声。
松田阵平突然开口:“我们现在给他办葬礼,万一将来他又出现了呢。”
“毕竟……嗯哼,谁说得清。”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笑了。
唯有毛利兰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们。
“是啊。”
大家的目光移向灰原哀手中的玻璃瓶,朦胧细雨组成的雨雾里,它的光芒却丝毫不减。
盈盈光晕似梦似幻,正如的出现与离去一样,都活像是一场有血有泪的无比真实的梦境。
他还会再次出现的吧。
众人如此希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