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林大海,林大山,林保等兄弟们惊喜之极,什么都顾不得了,上前团团围了夜岚,甚至还掀开他的裤脚,眼见膝盖确实长出来,没有再敷药,也没有血迹,就闹开了。
“哈哈,真是好了,简直太好了!我就说我妹子有福,怎么能嫁个瘸子呢!”这是没心没肺的林礼!
“胡说什么!王爷福大命大,娇娇也有福气,真是太好了!明日赶紧去山神庙上香上供品!”这是稳重的大哥林保。
“当然要上供,我亲手烤点心,十八样,一定供上十八样!”这是欢喜的满地团团转的林仁。
“恭喜王爷!”这是脸色平静,眼底满是欢喜的林安和赵三生。
至于林园,已经拔了长剑舞起来了。
全家上下都因为夜岚痊愈,欢喜的不成样子。若不是都知道这事不能传扬出去,怕是房盖都要掀开了。
夜岚也是笑着,想起在宫里时候,亲爹知道他痊愈,除了震惊,就立刻开始盘算如何利用这个优势,铲除恶势力了。
只有在这里,才有真正为了他能如常行走,为了他恢复如初而欢喜若狂的亲人。
姚长路更是偷偷抹掉眼泪,他同小妹自幼感情最好,夜岚这个外甥不知道骑在他脖子上逛游过多少圈儿。小妹惨死,家里巨变,夜岚这个外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本以为外甥长大成人,苦尽甘来,却战败伤残了一条腿,他不知道多少个夜里长吁短叹,辗转难眠,恨不得豁出一切,给外甥安排好后半生,不受任何欺负,不再有任何风雨。
但他只是一个教书先生,能力有限,心里再如何煎熬,也不能替代外甥却迎接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欺辱蔑视。
幸好,苍天有眼,外甥恢复了!
是九泉之下的妹妹保佑吗?
“二舅,让您担心了。”
夜岚见此,亲手扶了姚长路重新坐下。
众人兴奋过后,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夜岚残废,他们也没有嫌弃什么。但免不得总是遗憾,毕竟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荣耀加身,突然就滚轮悬崖,谁想起心里都是叹气。
如今终于好了,地狱直接升到了天堂,真是恍然在梦中一样。
“是不是要给南边去封信,娘和娇娇娘她们怕是都惦记呢。”
林大海孝顺,第一个想到老娘离家时候还抹着眼泪。
众人下意识都望向夜岚和娇娇,这小夫妻俩既然隐瞒这么久,想必会有别的安排。
果然,娇娇说道,“暂时还不要告诉奶奶和娘亲她们,倒不是怕她们泄密,而是王爷有些安排,事态许是也会有些危急,万一奶奶和娘她们等不得,坐船回来,反倒乱了咱家的阵脚。不如等事情了结了,再接她们回来最好。”
“成,听你们的。左右南边也暖和,日子轻快,晚一段时日回来,你奶奶许是更高兴。”
说话的是老爷子,想起老伴儿送回的信上还说光脚在海边赶海,他就羡慕嫉妒。
众人都知道原委,也是跟着笑起来。
“今日请各位长辈和兄长聚在一起,不只是因为我腿伤痊愈,还有一件大事,事关大越王朝的颠覆,后续我会有很多安排,虽然不必家里如何支持,但这事凶险之极,家里人清楚,才能趋吉避凶,免我在外惦记。”
夜岚开口,众人都是忍不住坐直了身体,正色望向他。
“你说吧,家里还是那句话,能帮忙就帮忙,帮不上也不会拖你后腿。”
老爷子一锤定音,众人也都是点头。
夜岚这才把前朝余孽卷土重来,皇子身份存疑,甚至班师还朝之人就是改朝换代之时,都说个清清楚楚。
屋里所有人,包括老爷子和姚老先生都是听得惊讶震怒。老爷子还罢了,姚老先生却是手抖哆嗦了,姚家被称为大越第一书香门第,也是经历过前朝的。若不是姚家先祖早早避祸在川府的深山,也保不下诸多书籍和全族性命。
家族史里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前朝如何倒行逆施,焚书坑儒,若是大越被颠覆,所有百姓,文坛,甚至整个世界的历史积累,怕是都要毁于一旦。
“不成,绝对不成!”
老先生激动的站了起来,“岚哥儿,绝对不能让前朝余孽死灰复燃!”
“外祖放心,我如今康复,不必假手借旁人之势,绝对会亲手把这些余孽消灭。今日进宫就是同皇上商量妥当,明日我会借口去南边养伤,离开京都,暗中行事,势必彻底把事情解决。”
夜岚慢慢扶着老先生坐下,斩钉截铁的应下,总算让老先生放下心来。
许是生怕众人不知道前朝余孽的残暴,老先生叹气,又多说了几句,“你们不知道那些畜生是如何惨无人道,怀孕的妇人,也会被他们挑开肚皮挂起来。所有书籍,无论珍贵与否,都只是他们烤肉的柴火。他们根本不会想任何休养生息,只会把大越所有底子挥霍一空。”
林保等人都是眉头皱的紧紧,弯腰行礼,安慰老先生,“老先生放心,我们都会帮着王爷,绝对不会让前朝卷土重来。这就是大越江山,注定会越来越富强。”
“好,好,幸好有你们啊。”
林老爷子也是给老先生倒茶,笑道,“老亲家别担心,就是这些小子不成,我还能上马提刀杀敌呢,咱们大越可是原来了。”
娇娇也是笑道,“王爷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怕家里不知道根底,坏了计划或者被拿捏威胁。”
“放心,我们心里都有数。”
林保兄弟们都是点头,林大海和林大山也是应道,“有需要家里出力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儿,定了一下细节。不必说,村里继续外松内紧的防卫工作,两府护卫,分一半夜岚带走,一半留下。林家人出入都要带人手,总之,提起精神应对,自保之余,时刻警惕。
第二日一早,林家大院儿就驶出一溜车队,如同往常一般赶往秦山码头。
但队伍里除了运货的马车,还多了一辆青布小马车,前后左右跟了一百亲卫护送。
一路上,马车上的人都没露面,好似在遮掩什么。
这世上就是这般,越是大大方方,就是没人关注,反倒是遮遮掩掩,人人都想掀开帘子,看看到底里面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