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车停在了酒店的对面,远远地遥望着。
曲亦函从车里出来,笑着对陆嫣然挥手,“再见。”
陆嫣然凝视着她,再次问道:“函函,要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我真的想介绍他给你认识一下。”
柳风今天从京城过来了,现在人已经在家里候着了,因为他的到来,今天她和曲亦函都提前收工了。
他们俩已经有整整一个来月没见了,长久的别离让她有些抗拒和害怕,便想着拖着曲亦函一起去壮壮胆。
有曲亦函在,他不会急着要她,这样她就可以有适应的时间。
可话说出口,却又立即后悔了。
她记起了他的身份……
曲亦函摇头,“还是算了吧。我这人说话太直,我怕会扫兴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等以后吧。等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之后再带我认识也不迟。”
“行吧。那我就不勉强了。再见。”陆嫣然暗松了口气,朝她挥了挥手。
曲亦函目送着陆嫣然的车走得没了影之后,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因为男人的到来,陆嫣然整整一下午都不在状态,一个镜头拍了数遍也过不了,导演的脸拉得老长,不好对陆嫣然发脾气,便将所有的脾气都发在了其它人身上,搞得其它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显然,陆嫣然碰到难缠的主了。
陆嫣然将很难摆脱他。
而作为朋友自己也竟然束手无策。
曲亦函心情灰暗地低头走进了酒店。
回到房间,她洗了个澡,换了套舒服的全棉睡衣,便去阳台的躺椅上躺着拿起剧本,认真地翻看起来。
原本以为会很难快乐地和这导演合作,想不到进组后,这导演变得专业而认真起来,那几位制片人也几乎不插手,完全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隔三岔五地就塞个自己的情妇进来,逼着导演改戏加戏。
再加上剧本也算不错,剧组所有人员相处融洽,所以一个月拍下来,曲亦函渐渐没有了一开始的抗拒心理,对于剧本也愿意花时间好好地去揣摩了,现在已经能很好地融入其中了,每次表演都很顺利地一两条就过了。
正专注地看着,突然一道光掠过眼眸,她一惊,假装没有注意到,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做了几下拉伸动作,这才转身慢慢地走进屋里,迅速地躲在窗帘背后,拿起桌上的望远镜撩开窗帘的一角向对面楼看去。
自从柴袖云被杀之后,她一直很警惕地防备着会有人偷窥和跟踪自己。
柴袖云的案件现在已经告破,要杀她的人是她的黑道丈夫。
男人被捕半个月后才交待了动机。
原来,柴袖云在初中的时候就和他恋爱并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他了,俩人约定一生非卿不嫁非卿不娶。
可初三的时候,男人在一次和人打架中把人打成植物人后入狱了,男人进去的时候,柴袖云答应等他,还发了毒誓,说如果有一天违反誓言就让他找人杀了她。
可男人进去了两年不到,柴袖云就背叛了誓言,和时朕宇在一起了。
后来男人出狱拿了把刀去找了柴袖云。柴袖云哭着求饶,还说跟时朕宇在一起,是时朕宇强迫她。
男人信以为真,于是原谅她,不仅与她隐婚,还利用自己在道上的威名给她找到不少资源,让她迅速地窜红起来。
本以为他们就会这样恩恩爱爱地过一辈子,没想到有一天柴袖云突然回来甩给了他一张离婚协议书,无论他怎么求她,甚至抱着女儿哭着跪在地上,她也无动于衷地要离他而去,既不要他,也不要孩子。
而且第二天她就跟着时朕宇去时家了!
这让他怒火中烧,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便花钱找杀手结果了她。
因为恨极了她,还明确地规定杀手必须捅上足足三十六刀才行。
正因为这样,曲亦函才会见到那凶手疯狂捅刺早已失去抵抗能力的柴袖云的血腥一幕。
事情的真相令曲亦函震惊,禁不住同情时朕宇,所以曾经打电话过去想安慰一下他,只可惜那电话打不通了。
她想他大概受伤太深,所以根本不想见到所有和柴袖云认识,甚至是有过接触的人吧。
虽然杀害柴袖云的不是见财起义的小偷,也不是变态影迷杀手,但那血腥的一幕至今仍让曲亦函惊悸不已,所以行为处事一直很小心,无论走路住酒店,都会注意观察异常情况。
方才那道不知从何处掠过眼眸的光,就令她心里警钟大鸣。
举着望远镜看了半晌,都没发现对面楼有人在偷窥,不由暗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可能是被柴袖云一事弄得在了惊弓之鸟了。
不过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已经没有心情再看剧本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件宽松休闲的运动衣便出了门。
来到一家汤馆,她坐了下来。
这是一家店是专门煲制各种汤,所用的原材料,都是老板精挑细选的,虽然店面不大,确是真材实料。
曲亦函只吃一次就上瘾了,隔三岔五地便会来这里喝上一碗,每每一碗汤下去,便觉得所有的疲乏都在瞬间消除了。
瘦瘦黑黑的老板娘立即热情地迎上前来,“曲小姐,你又来了。这次准备喝什么汤?”
“你帮我推荐吧。”
“现在已经进入秋季了,正是要清暑邪之余威,又要防燥邪之伤肺的时候,所以我们店推出了好几种新品。有杏剑猪肺汤,沙参玉竹蚬鸭汤,木瓜花生排骨汤和银雪耳蜜柑汤。你看要哪一种?”老板娘操着蹩脚的普通话报着。
“我想喝清淡点的。那就要盅银雪耳蜜柑汤吧。”曲亦函想了一下说。
话音未落,身后响起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给我也来一盅,不过由这位小姐替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