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下午时候回去城里,记得进宫一次。娇娇虽然封了皇后,太子也定了,但如今还是太多人盯着宫里不放。护哥儿这趟回来,尽量热闹一些,不但是给娇娇和孩子们撑腰,也是为皇上减轻一些压力。”
老爷子开口嘱咐,老先生点头应道,“先前在宫里,有人算计皇上,皇上正是雷霆震怒。皇上比之先前憔悴很多,看着让人心疼。”
林安赶紧上前,行礼应道,“爷爷和先生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即便我们家里不安排,礼部怕是也要隆重安排。毕竟有他国使者,大元元年,就有万国来贺,记入史册,也是人人欢喜之事。”
“好,一切都交给你。另外去看看三生,嘱咐这孩子几句,不要没日没夜的埋在案卷堆里。平反冤假错案,自然会有福报,但娇娇清醒这事,怕是需要旷日持久的累积,他这般熬心血,怕是娇娇没醒来,他就先坏了身体。”
老爷子叹气,想起一事又转向老先生,“不能因为娇娇这事就把什么都耽搁了,否则娇娇醒来也该自责了。三生同静丫头的亲事也该张罗起来了。皇上宽仁,国孝三个月内禁止嫁娶,这眼看就要过去了。早点儿办喜事,兴许喜气冲冲晦气,什么事都好起来了。”
姚宁姚静比娇娇大两岁,先前因为家里遭难,在外祖家里住了几年,耽误了好年华。如今能寻得好婆家,姚家上下都为她们欢喜,倒也没有一定要多留她们几年的想法。
这会儿,听了老爷子这么说,老先生就道,“好,三生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静丫头能嫁给他,实在是件好事。”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谁的孙子。虽然三生姓赵,可是在我们林家长大的,风骨同我们林家人一模一样。”
老爷子骄傲的抬了下巴,好似显摆好东西的小孩子,惹得众人都是笑。
老先生看得哭笑不得,低头喝茶,心里倒是叹气。
京都百姓,特别是各个衙门和文武百官,私下都叫赵阎王。
他到不觉得三生如何狠戾阴损,否则也不会把孙女嫁给他。
但相比林家人的行事,赵三生无疑更尖锐一些。或者说,林家的子孙是老虎,勇猛但总有几分王者之气,手段过于正气。而赵三生却是狼,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当真找到目标,出口就是稳准狠。
若是姚家败落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孙女婿。
但如今的姚家,经历了浮沉,衰败到重回大元京都,满门儿孙论读书依旧不输旁人,但论起行事的锐气,却全都不成。
而赵三生这个孙女婿,以后就是姚家的那只尖角。最主要是他是林家半个子孙,也是两家人相处更密切的纽带。
林保几个心急去接弟弟,刚过下午就带了冯氏和周心秀准备的箱子出发了。
家里也不能没有人照应,所以,只有林保和林佳,还有林义三个去了。
而林安也拎了两只食盒进城了,一个送去给赵三生。虽然林义的馆子,一日三餐的往衙门给他送饭,但忙起来,赵三生是真不知道吃。
方才冯氏亲手做了几样赵三生爱吃的菜色,叮嘱林安看着三生吃完才成。
赵三生听说林护回来也是欢喜,不只是家里团聚,更多是这样的形势,几乎是皇上和林家合力同整个大元朝堂抗争,无形的压力太大了。
林护这般引了万国来贺,也是大功一件,起码可以再给家里争取到半个月的时间,松一口气,也转移了整个大元的目光和注意力。
兄弟俩说了一会儿话,林安到底没看着赵三生把饭菜吃完,毕竟另一只食盒是送给皇上的,不好让皇上等着吃凉的。
日曜殿里,皇上果然还没吃饭,埋头在高高的奏折里。
突然见得舅兄进来,还带了家里的饭菜,他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三分。
“朕已经下旨要四叔回来述职,但想必还是赶不上林护回来那日的热闹了。”
“多谢皇上,四叔能回来团聚几日就好。毕竟护哥这一走五年,家里人都惦记的厉害。”
屋里的太监和宫女都被刘福撵了出去,林安也放松几分,坐在皇上对面,取了半个粉肠咬着。
夜岚吃的狼吞虎咽,以前娇娇清醒时候,他在空间里也做过饭,煮过面,吃得也很饱。但如今娇娇睡着,他实在没有胃口。御膳房的东西,他不喜欢吃,也要防备三分。所以,多半时候,只要村里不送吃的过来,他多半就用空间的点心果子或者干脆喝玉髓充饥。
林安即便心里对这个妹夫有几分埋怨,这会儿也是烟消云散了。
虽然妹妹为了这个人如今生死不知,但身为帝王,可以为妻子做到这个程度,也实属难得了。
待得饭桌儿撤下,两人大致商量一下,就请了几位阁老,还有礼部和户部两位尚书过来。
据林护的书信上来说,他这次带了三十二艘大海船,其中大半是贡品,甚至还有稀奇的动物,包括长颈鹿,大象,狮子、孔雀之类,当然最重要的是代表二十个国家的使者。
这些国家都是他的征途中,对大元表现出善意和好奇,或者对船队提供过帮助的。至于那些怀有恶意的国家,要么船队远离,要么干脆就是一个炸雷过去,震慑过后,就都老实了。
夜岚和林安在娇娇的电脑上,都是看过这些珍奇动物和外国人的异样,但毕竟是影像,不是活人货物。如今能亲眼见到摸到,也有几分兴奋。
至于阁老和两位尚书更是满口的歌功颂德啊,什么大元繁荣兴盛才有万国来朝,什么皇上的威名远扬海外国度…
听得林安低头喝茶,强忍着没有翻白眼儿。
不过,随着几位阁老和尚书出宫,礼部开始忙碌,消息就传开了。
第二日茶馆酒楼,街头巷尾,简直人人开口都是关于林护出海远征五年,携万国来大元朝拜。
有人好奇海外国度是什么样子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见多识广的人说起海外土地如何广袤,风俗如何异于大元,人种发色如何诡异,饮食如何不同。
总之,京都上下,无论士农工商,还是街尾的乞丐都在盼着远洋船队抵达码头,早日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