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瑶琴也愣住了,这里怎么会有糕点?难道这里真的有其他人不成?
宋青书这时已经走到石台一侧坐了下来,正对着白猿,只见白猿从石台上捏起一串水果递给宋青书,宋青书顺手接了过来,递给了杨瑶琴,杨瑶琴则再次放回石台之上。
宋青书指着那堆糕点问白猿:“这是谁带来的?”
白猿看了看那些糕点,又看了看宋青书,然后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宋青书看的是一脸雾水。
白猿见宋青书不解自己的意思,又手舞足蹈比划了一阵,依旧没有用,宋青书完全看不懂它在说什么。
最后宋青书叹了口气,对杨瑶琴说道:“算了,既然我们能机缘巧合之下找到这里,那别人也能找到,不必纠结这些了。只是你将来要想在这里定居,恐怕会多一些邻居了。”
杨瑶琴有些闷闷不乐,毕竟她已经把这里看做自己将来生活的地方,本来可以独享这“昆仑洞天”,如今却要和别人分享,说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些东西的主人,在这里吗?”宋青书又问白猿,白猿听懂了他的意思,突然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人,不过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便看着宋青书挠了挠头。
宋青书看它这意思,似乎是说那人方才还在这里,于是他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在下宋青书,携妻子故地重游,得知阁下在此,烦请现身一见!”
可他连喊了两边,依旧没什么人回应,便又重新坐了下来,对杨瑶琴说道:“这人怕是已经走了,只是不知道从哪里离开的。”
杨瑶琴也说道:“上次我们走的时候太过于匆忙,都没有仔细搜寻过这里,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出去的路。”
宋青书则道:“问一下它就知道了。”他指了指白猿。
杨瑶琴便转头看向白猿问道:“这里,还有其他出去的路吗?”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个走的收拾。
白猿听罢,指了指他们来的裂缝,两人一看顿时叹了口气,暗想果然没有其他路吗?结果还没等他们叹完气,那白猿又指了指自己身后,它那粗黑的手指所指的方向,赫然是树林之后的石壁。
两人顿时大喜,若是能有其他出路,那自然是更好的。
“带我们去看看。”宋青书说道。
白猿点了点头,起身便朝石壁走去。
宋青书两人跟在后面。
这时,一阵水花荡漾的声音突然从湖面上传来,宋青书猛的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浮现在湖面上,此刻湖面上起了一层薄雾,那个身影在薄雾中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不知是人是鬼。
宋青书神情有些凝重地盯着那个身影,突然右手往身前一推,一股劲风顿起,吹向不远处的湖面。
风过云散,那瘦小的身影也渐渐露出了真容,只见那竟然是个小女孩,约摸六七岁左右,穿着一身白衣,样貌清秀可爱,看上去与寻常女童没什么区别,但是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女孩的那双乌黑的眼睛,缺乏了寻常女童的灵动,更显得幽沉,结合着清秀稚嫩的面容,形成一种奇异的气质。
而且宋青书看的真切,这女童双脚是站立在湖面之上的,湖水并没有没过她的脚面,她整个人是站在湖面上的。
两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那女童竟随着湖面微澜,缓缓漂向岸边,宛如一片浮水落叶一般,荡起一圈圈涟漪。
女童与宋青书渐行渐近,很快两人便相隔不到两丈的距离,宋青书甚至发现这女童周身衣物并未见湿,似乎并非是从水下浮起,反而像是一直就站在水面上,只是自己之前并未发现而已。
一旁的杨瑶琴也在打量着女童,她惊讶地发现这女童脑后青丝竟如瀑般垂到了水面上,而且女童头上并未有丝毫发饰,只是将鬓边的两缕长发牵到脑后束在了一起。
此时宋青书与杨瑶琴同时泛起这样一个念头——这女童不是人!
之所以会这样想,实在是因为这女童给人的感觉是在太过于怪异,童稚的面容,却杂糅了成熟的气质,看似不过垂髻,却仿佛饱经沧桑。
“师兄,是你吗?”女童突然开口道,她的声音很是清亮,而且温柔,浑然不像她的外貌那样,而且她看着的人是宋青书。
宋青书皱着眉道:“你认错人了!”
女童骤然一听他说话,幽沉的眼神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竟让宋青书感觉这山谷中顿时明亮了许多。
女童那清亮的嗓音再次响起:“有人说过,你很像一个人吗?”
“他本来就是一个人!”杨瑶琴突然道。
宋青书道:“像谁?”
女童莞尔一笑,竟透露出万种风情,或娇,或媚,或嗔,或痴,或魅,或纯,一时间不但宋青书看的有些痴,就连杨瑶琴也有些发呆。
女童款款走上湖岸,径直坐在石台前,拿起一块糕点就送到了嘴边,突然看到宋青书两人还在盯着她看,便伸出那些糕点的手,问两人道:“你们要吃吗?”
杨瑶琴道:“这是你拿来的?”
女童手回收,咬了一小口糕点,在口中嚼了半天才咽下,这才说道:“都是奴仆们拿来的,都知道我喜欢这些。”
宋青书问道:“你竟知道来这里的路?”
女童一捂嘴笑道:“自然有路啊,难不成飞天遁地啊。”她说到遁地的时候,眼珠突然扫向宋青书两人进来的裂缝处,虽然只是一扫眼,但宋青书还是察觉到了。
他又问道:“你是何时发现这里的?”
女童道:“很早哦,比你们要早的多。”
杨瑶琴道:“那为何当初白猿受创,你却不替它治伤?”
女童看了眼一旁的白猿道:“为何要治伤?这世间生灵亿万兆,难道我每个都要照顾么?”
她这话堵的杨瑶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宋青书这时问道:“你是何人?”
女童道:“你觉得呢?”
宋青书眉头紧蹙没有回答。他突然发现,自打这女童出现后,好像整个翠谷就像有了主人,他两反倒成了客人,完全被女童的气场压制住了。
想到这里,他猛的站起身来,一手放在腰间剑柄上,摸着武当剑的剑柄,他突然涌起一种感觉,那便是——斩!
坐起而行,向来是他的优点,于是长剑出鞘,一招【破剑势】使出,长剑刺向头顶的空中,顿时像是打破一层透明穹顶一般,那股没由来的压力陡然消散。
宋青书猛然看向女童,却见女童依旧坐在原地吃着糕点,但此刻她已然没有了方才那种奇异的气质,最多看上去只是成熟几分而已。
宋青书右手双指在杨瑶琴眉心一点,杨瑶琴顿觉眉心一凉,也从迷惘中脱离出来。
“好厉害的迷魂术!”宋青书赞叹道。
女童咯咯一笑,此刻的笑声却是充满了稚气,只听她说道:“迷魂术再厉害,终究也是小道,还不是被你给破了。”
宋青书将杨瑶琴拉在身后,长剑直指女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童道:“你猜呢?”
这女童给宋青书的感觉极为诡异,这让他一时有些拿不准。就在他刚想动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树林外,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就站在树林与草地的交界处,一动不动地看着这边。
“青书!”杨瑶琴惊道。
宋青书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灵鹫宫!”
原来两人都发现,远处那黑衣人所穿的衣服,赫然就是灵鹫宫天山童姥身旁那些黑衣人所穿的衣服。
“你是灵鹫宫的人?”宋青书本已经放下的长剑陡然又举起,“你跟天山童姥是什么关系?!”
看到宋青书举起长剑,那黑衣人陡然身形一动,不见他双腿摆动,整个人就像鬼魅一般横挪数十丈的距离,弹指之间就来到女童身后,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从黑衣兜帽中露出,直勾勾地盯着宋青书。
女童眉梢一挑:“哦?!你竟然知道天山童姥?看来你是去过灵鹫宫了?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宋青书哼了一声说道:“天山童姥,死了!灵鹫宫,散了!”
女童听罢先是一愣,而后才喃喃说道:“这倒是……有些可惜了。”
这时她身后的黑衣人开口道:“主人,我们该走了。”
女童眉头一皱,周身气质猛然变得有些犀利:“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那黑衣人顿时伏地跪拜道:“属下不敢!”
女童冷哼一声,这才转头看向宋青书,言语之间又恢复那股温柔之气:“你叫什么名字?”
宋青书道:“你呢?你又叫什么名字?”
女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白皙的脖领高高扬起,那模样竟给宋青书一种豪迈之感。
“有意思,以前很少有人敢这样同我说话。你不但长得像他,连脾性也有些像,嗯,真像。”
说罢,女童扔掉手中半块糕点,忽的站起身来,尽管她个头瘦瘦小小,但气魄却十分雄浑,举手抬足之间,不负与宋青书交谈时的温柔,转而被一股霸气所取代。
宋青书见她要走,也是缓缓松了口气,毕竟面前这个女童,给他的感觉是在诡异,若是当真动起手来,他却是不惧,但这翠谷恐怕就要生灵涂炭了。
正想着,那女童突然转过来头看着他,说道:“记住,我叫秋水。李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