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的伤,即便是宋青书每日以内力灌输,也足足缓了半个月方才痊愈,就算是这样,也让几位大夫惊为天人。
王难姑这次对宋青书是非常感兴趣了,不但体内有神虫惑心蛊,练就的内力更是能够疗伤治病,这种人称之为活人参也不为过啊。
于是王难姑这半个月来,有事没事便缠着宋青书,又是让他放血,又是让他朝自己输送内力。
惹得一旁的胡青牛颇为吃醋,不过他对那两人一个都奈何不得,便只有把醋意吞在肚子里了。
胡奎自铜缸中出来,第一件事便是问宋青书:“公子,我们何时出发?”他是一分半点都不想待在这滁州伤心地了。
宋青书看他上身赤裸皮肤通红,淡淡道:“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再说吧。”
胡奎哈哈一笑:“谁生下来不是光屁股的,怕甚!”
王难姑在一旁轻蔑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不屑之意,瞎子都能看出来。
饶是胡奎脸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一下脸,“噗通”一声又坐了下来。
“你,转过去!”他对王难姑道。
王难姑刚准备反驳,却被胡青牛拉到一旁去了,胡青牛可不愿意自己妻子看别的男人的裸体。
胡奎这才飞身进了房内,片刻之后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宋青书见状,说道:“既然如此,便走吧!”
吴常问道:“公子,那冰火玄蚕生育之处,你可知道在那里?”
宋青书摇了摇头,众人面色一沉,以为他也不知道,却听他又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知道!”
胡奎问道:“谁啊?”
“你们跟我来便是!”宋青书转身朝门外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鱼贯出了门,只见门外五匹骏马已然等候顿时。
众人翻身上马,临走之前,吴常又回头看了看那座小院,身后抽出胡奎的腰刀,径直将那一对牌匾劈了个粉碎。
“公子,我们走罢!”他将手里的刀扔给胡奎,这才对宋青书说道。
宋青书点点头,打马便朝着南方奔驰而去。
五天之后,建康城(今南京)。
“公子,我们来南京作甚?”王难姑问道,她也跟着胡奎和吴常称宋青书为“公子”。
宋青书问道:“你们可知这里有什么大的门派帮会吗?”
胡奎想了想说道:“大的门派的话,到没有,不过却有几个大派分舵。”
胡青牛也说道:“最大的话,当属天鹰教天微堂了,据说堂主乃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儿子殷野王,功夫颇为了得。”
宋青书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要找的就是他。”
其余几人一愣,却是不知道那殷野王与冰火玄蚕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自街道一旁猛地走过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只见他一双眼睛乌溜溜乱转,走到宋青书等人身旁低声问道:“几位好汉是初到建康吗?”
宋青书没说话,一旁的胡奎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吴常白了胡奎一眼,说道:“因为他对每个人都会这样问一遍,然后就有你这样的啥子问你怎么知道!”他最后一句话是学胡奎的样子说的,颇为滑稽。
那少年对吴常比了个厉害的手势,笑道:“还是这位大哥见多识广!”
这下轮到吴常愣住了,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问道:“你把我叫大哥?你看你爷爷叫我大哥,我答不答应嘞,你一个小屁娃娃叫我大哥!”
胡奎在一旁放声大笑:“你是他大哥,我是他大爷,那你也得把我叫大哥!来,叫声大哥听听。”
这话一出,胡青牛和王难姑也都笑出了声。
那少年笑嘻嘻说道:“我老大告诉我说,行走江湖,嘴巴要甜,手脚要快。各位既然是第一次来建康城,那么不如由小弟带路,带各位去包揽建康城的大好河山。”
王难姑笑着说道:“你这小娃娃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且问你,你知道天鹰教的驻地在哪里吗?”
那少年眼珠一轮,拍着胸脯说道:“自然知道,原来几位是来找人的,那么且由小弟带路如何?”
王难姑看了一眼宋青书,见他没有反对,边对那少年道:“行,带路吧。”
谁知那少年并没有马上带路,而是笑嘻嘻地看着王难姑,一言不发。
王难姑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我还真以为这里的人都是这般热心肠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啊,看着!”她掏出自己的钱袋颠了颠,那钱袋便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撞击声,颇为清脆。
那少年贪婪的看了一眼那钱袋,笑着说道:“诚惠十个铜子。”
“头前带路,到地方给你二十!”王难姑道。
那少年高声叫道:“好!”
说吧,当先便朝着东边走了过去,宋青书几人紧随其后,穿大街越小巷,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时间,那少年停在一处宅子门前,对宋青书几人道:“这里,便是天鹰教了!”
话音刚落,只见从那大门中,猛然冲出来十来个汉子,个个手持钢刀铁棍,将宋青书几人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领头的汉子拍着那少年的脑袋说道:“好小子,当真把人给引了过来。干得不错。”
那少年笑道:“老大,就只他们几个,刚才在城门口谈论我们天鹰教的事,还对教主和堂主大放......大放什么来着?”
“大放厥词!”那汉子笑道。
那少年猛地点头:“对,就是大放厥词!”
“行,记你一件功劳,滚进去吧,省得等会打起来你小命不保。”那汉子一脚蹬在那少年屁股上,将他踹了进去。
那少年捂着屁股钻过人群,一溜烟跑进门后,探头探脑看着外面。
却见王难姑笑着对他说:“你的铜子不要了么?”
那少年做了个鬼脸,闪身躲进了门后。
这时,那领头的汉子对几人一抱拳,厉声说道:“在下天鹰教天微堂殷堂主坐下郭天涛,不知几位从何而来,欲寻我天鹰教所为何事?”
胡奎答道:“我等随我家公子,前来摆放殷堂主,不知殷堂主可曾在家啊?”
他说话大大咧咧,顿时让那郭天涛感觉自己奉若神明的堂主被人轻视了。
这他可不答应!
于是郭天涛怒道:“想见我家堂主,不知道你们够不够资格!兄弟们,这几人来者不善,先拿下再说!”
“是!”天鹰教众弟子齐声答道,随即举起手中钢刀铁棍便朝宋青书等人劈了过来。
宋青书没动,一旁的胡奎却动了。
只见他一步跨出,陡然地动山摇一般,一拳便轰向那郭天涛,烈烈拳风如狂风暴雨一般,将那郭天涛笼罩在其中。
郭天涛也是一把好手,但离胡奎却还差的很远。
一招之下,便陡然被胡奎一掌拍在肩膀之上,整个人陡然矮了一尺,半个肩膀垮塌下去,一阵剧痛便涌了上来。
郭天涛也是条汉子,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反而甩起另外一只手,两根手指就朝胡奎面上插来。
胡奎咧嘴一招,一拳又轰向那只手掌,速度却是极快,郭天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咯嘣”一声,他那两根手指,已然歪斜折断了。
郭天涛强忍着剧痛,朝胡奎身后看去,心中还指望着自己的兄弟们能够拿下其余几人,这样就算自己败了也不妨事。
可抬头一看,他就傻眼了。
只见周围所有天鹰教弟子,一个个竟然都已经躺倒在地面之上,像是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看的清楚,那些天鹰教弟子们,一个个面色乌青,除了一双眼珠子在不停乱动之外,周身上下似乎都不能动弹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郭天涛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