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应该是在营房的公共浴室去洗,但杜海波没去那,而是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直接走到了营房外面,对节目组和助理说了一句很奇葩的话:
“我不会用那个洗澡的东西,淋湿了,我要去招待所洗。我要住招待所,军营床太小。”
说完,还把身上别着的麦扯下来丢给了节目组。
虽然是跟央视军事频道联合制作的节目,但央视只是挂名,节目组都是湘南台的人,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包括导演和监制。
“呀!波哥你小心冻着,感冒了怎么办?大家还等着你录节目呢,把这个披上……你们节目组怎么搞的?太操蛋了!”
助理心疼惨了,赶紧给他披上毛毯,让节目组开着车护送他去了外面的招待所洗澡。
初春的晚上还是很冷的,不过,杜海波脂肪够厚,也不怕。
杜海波不好意思说是被淋了洗脚水,更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他被李铁柱“欺负”了,他还道歉了。面子和自尊不允许,但道歉归道歉,他心里还是很不爽,根本迈不过这个坎,从来只有自己欺负别人,没有人可以欺负他。
心灵受到了一万吨伤害。
节目组导演、监制和几个守在电脑旁的摄像师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说什么,假装不知道。并且,还以最快的速度删掉了刚才宿舍内固定机位拍下的画面,全部删除,然后格式化,硬盘也被监制收走了。
这一段,绝对绝对不能流出去。
倒不是怕影响李铁柱的形象,流传出去李铁柱只会被人疯狂点赞而不会挨骂。他们是不想得罪杜海波,这货背后有人,拜鸡涌没事,踩军帽不行,能让这货立刻身败名裂。
导演悄悄对监制说:“硬盘毁了吧?即便格式化了,用技术手段也能恢复。”
监制摇头:“看他会不会管我们要,要的话恢复数据,拷贝一份再给他。不要的话,硬盘留着,指不定哪天咱就得罪他了,是吧?”
导演:“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到。妙!”
湘南台问题不少,内部的明争暗斗更是跟特么宫斗剧一样刺激,他俩虽然是导演和监制,但地位真不算高,被欺负算计也是常有的事儿。
宿舍里,气氛依然有些微妙。
班长金武说:“杜海波没有带洗漱用品,我去看看吧。”
袁恒刷着手机,说:“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金武:“什么意思?”
袁恒:“我助理说的,他被助理送走了,说是要去住招待所,还问我去不去。”
郭晓西笑了起来:“呵呵……我助理也问我洗澡堂是不是坏了,哈哈!”
上铺的张毅锋已经开始打呼,老年人睡眠质量还挺好,估计是累坏了吧。
其实,时间还挺早,才晚上八点半,营房熄灯要十点。
刘源问金武:“班长,波哥不住营房没问题吗?”
金武说:“首长说了的,你们不是真正的新兵,除了录节目的时候严格要求外,其他时候不要管你们太多。营房也是可以不住的,只有我必须住营房。”
刘源又问李铁柱:“柱哥,真的没问题吗?才第一天入伍就闹僵了,以后怎么办?”
准确说是,入伍半天,连第一期节目的三分之一都没录到。
李铁柱玩着熊猫石:“他踩帽子,你能忍?”
反正,李铁柱不能忍,系统也不能忍,刚才“心灵伤害系统”直接亮起了红灯。
刘源摇头:“哎!本来气氛好好的……”
郭晓西:“傻孩子,气氛怎么就好好的了?你没见他来的路上给我和张毅锋老师不说话吗?架子大着呢。”
刘源:“有吗?”
郭晓西又道:“管他呢,我是来录节目的。”
刘源:“我是来参军的,明天要实弹打靶,想想都睡不着。柱哥,你摸过真枪吗?”
李铁柱说:“摸过,军训的时候有打靶,后来去米国,跟那几个保镖去枪械俱乐部玩过,试过好几种枪,也就那样吧。”
刘源满脸羡慕,什么波哥的事儿,瞬间忘到九霄云外了,把枕头换到李铁柱这边,跟他兴致勃勃的聊了起来。
十点,熄灯号吹响。
节目组也撤回了招待所,他们不能一直留在军营里。
招待所,杜海波啃着卤猪蹄,找到监制,要走了那个硬盘。
监制没有任何推诿直接就给了,然后关上房门,在电脑上看了一遍拷贝到U盘的视频片段,接着把U盘格式化,放进一个袋子里装好,这U盘以后不会再用了……吧?
……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号吹响。
李铁柱翻身爬起来。
金武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拿起洗漱用品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李铁柱一遍穿衣服,一边问道:“班长,要叫醒他们吗?”
金武摇头:“我自己都忘了,我们今天晚点出发,现在等其他真正的新兵们洗漱、出操,我们……九点再去。”
李铁柱:“为什么这么晚?”
金武:“首长说为了不让新兵们打扰你们。”
李铁柱虽然笨,但不蠢:“你们首长不是这么说的吧?反着说的吧?”
怕这些散漫自由的新兵影响真正的新兵。
金武尴尬一笑,放下洗漱用品。
第一次没有起床后就去洗漱,也不用出操,金武显得很不习惯。
其实,同来的新兵班长和里面,他在部队表现是最突出的,所以让他来带这些艺人,最开始他高兴坏了,因为他很喜欢李铁柱,可现在又后悔了,觉得自己是最无聊的一个。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嘈杂声,还有新兵班长们的低声呵斥。
李铁柱穿戴整齐后,金武给他整理了衣领和武装带,然后,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马扎上,无话可说。
李铁柱也有点失望,他还以为这次来录节目,会和新兵们同吃同住,享受全套的训练,没想到却是一个“精华版”,浓缩得有点过分了。
真正的新兵至少要训练三周后,才可以碰枪械,而他们来的第二天就实弹打靶了,这很不科学。
等了几分钟,新兵们唱着歌被带走了,金武和李铁柱才洗漱然后下楼跑步。
他们挑了远离新兵们的地方跑步和锻炼,期间还被长官盘问过,长官看李铁柱的眼神有点莫名其妙,仿佛在说,你个大明星好好睡到中午去录节目不好吗?非要来打扰老子的兵训练。
确实,离得近的新兵队伍已经发现李铁柱了,显得有点躁动,不过,很快被一组百米蛙跳训练给降服了。
这时李铁柱懂了,和班长去了健身房训练,这时候健身房没人。
真不能跟新兵一起训练,他们的明星光环,会严重干扰到士兵们的训练专注度,而且,自己班那几位老弱病残也撑不住这种强度的训练。
半个小时后,李铁柱回到宿舍,那四位还在睡觉。
金武开始习惯性的整理内务,扫地、叠被子,杯子牙刷也摆成一条直线……
李铁柱也在被子上洒了一点水,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金武笑道:“你还真会啊。”
李铁柱:“专门练过,演《士兵突击》的时候,很多时候许三多都靠内务长脸,有很多叠被子的镜头,这个必须要自己叠好才行啊。”
金武:“那军事动作这些也是真的吧?我看了好几遍。”
李铁柱:“除了格斗,都是假的,好多都是现场学的,学过就忘了。”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了。
金武去跟大家沟通,然后让李铁柱也躺回去,他来叫大家一起起床穿衣服,因为导演昨天就说过,这个镜头是必须要有的。
起床后,节目组也进来了。
跟着进来的还有杜海波,于是……大家又躺回去,重新演绎了一遍起床。刚刚金武忘记了,有一位士兵不在。
金武趁着大家洗漱的时候,给大家把被子叠好,李铁柱也帮忙。
杜海波黑着脸,谁也不理。
之后,大家去食堂吃饭,这时新兵都吃完继续去训练了。
弹幕:
“这班长和李铁柱的被子都叠好了,其他人才起床?”
“穿帮镜头啊……”
“起床号呢?”
“算了,不能要求太多,已经很好了。”
“应该是为了跟真正的新兵错开。”
“可能是单纯的起不来。”
吃完早饭,金武带着六个新兵去排队领枪械,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几队新兵,也是一起去实弹打靶的,这个环节没办法开小灶。
不过,这几队新兵显然是挑选的最好的,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并没有因为旁边是明星而有任何变化。
拿到枪的刘源等人高兴坏了,就连之前黑着脸的杜海波都笑了起来。
后来,接受采访的时候,被问拿到枪什么感觉时。
刘源说:“我感觉大家都老实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只要有枪就行。比昨天开心多了,大家都是。”
他所说的老实了,暗指杜海波和袁恒,因为昨晚的洗脚水事件,这俩今天确实态度端正多了。
到了训练场,杜海波最老实,也不像昨天那般不耐烦了,袁恒老实了一会儿,又开始炸刺。因为他,大家被罚单手持枪一分钟,他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过于明显。
然后,教官真的怒了:“你很不屑一顾吗?是也不要给我表现出来。”
袁恒一脸不屑,带着讥讽:“没有表现。”
矛盾再次激化。